周爷爷的子嗣不丰,只得了一儿一女。
因为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难免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更加偏爱些。
只可惜周爷爷的儿子虽取了个周志才的名字,却没什么志向,也没什么才华,就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不仅如此,整日里还招猫斗狗的,仗着周爷爷的纵容,行事颇有些肆无忌惮。
尤其是成年之后,他被压着读完了高中,却没能考上大学。
于是周爷爷凭借人脉关系在京市第一运输公司给他谋了个缺,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办公室主任,专管京市火车站这块。
不同于不学无术的儿子,周爷爷的女婿反而相当的有出息。
走了周爷爷的老路,先当了兵,立了不菲的战功,然后转业去了京市公安局,现在年纪轻轻的已经成了一名副局长。
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周爷爷当年升职的速度还要更快些。
毕竟周爷爷是没有任何背景,纯靠自个儿打拼上去的,但是那女婿却是有周爷爷提点照顾着,沾了不少的光。
只是有得必有失。
承了周爷爷的情,周爷爷的女婿欠了他的恩,难免对这个大舅子得多照顾些。
于是,有了周爷爷和姐夫的袒护,周志才的举动越来越出格了,就连不怎么关注的宋爷爷都有所耳闻。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像是中了什么诅咒一样,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儿女,大多不愿意走他们曾经的路。
像是他儿子孙女还好些,在外交部闯出了一定的地位。
若是像宋青志那样,惹了事儿还得他们去擦屁-股,最终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英雄迟暮,反而成了旁人瞧不起的狗熊,岂不让人叹惋?
他虽有些看不惯周爷爷最近的行事,但到底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
同生共死的老伙计,还是不希望他步了宋青志爷爷的后路。
宋爷爷话语中的提醒之意周爷爷不是不明白,但是,这世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心想事成的呢?
周爷爷揪了揪自己下巴处的小胡子,眉宇多了几分沉重和无奈之色。
“老宋,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想管志才,可是他一朝我撒娇,我就实在绷不住脸。”
“老妻走了,大女儿嫁出去了,我身边就只剩下了他一支独苗,还是难得的老来子。”
“我就想着,我多在一天,就能多护着他一天,让他多高兴自由一天。他还是个孩子,迟早有一天会懂事的。”
“他今年已经二十三了,不是个孩子了。”宋爷爷板起了脸:“纵子如杀子,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周爷爷的肩膀耷拉了下来,脊背佝偻,顿了顿才道:“我会让他注意行事分寸的。”
“最好如此。”瞧着周爷爷的模样,宋爷爷也有点心酸,也就没把下面残酷的话说出口。
他只怕,周志才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招摇下去。
若是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或是在他人的怂恿下踏过法律的那一条红线,老周那时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
东大院在提起明璃,海县的书记办公室,杨书记也说起了明璃的名字。
海县经济条件一般,在整个京市都属于贫穷落后的水平。
所以书记办公室的装修也比较简陋,就角落处摆了几个盆栽,一张椅子,几张桌子,外加一个装满了文件的书柜。
坐在桌子这边的是正奋笔疾书的杨书记,对面的则是一脸迟疑的平安公社书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书记写完了一页纸,才抬头看向了对面,有些不解:“我记得今儿个不是开会的日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平安公社的书记姓安,是个年轻而富有进取心的书记。
可能是因为当过几年兵的缘故,他的姿态中都透着几分干净利落。
“杨书记,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要征询您的同意,顺便找您支支招。”安书记没绕弯子,直接了当地开口。
杨书记摆了摆手,笑道:“我就知道,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说吧,具体是什么事儿?”
听了杨书记的打趣,安书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头才继续了下去。
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条理清晰地开口:
“您也知道,上面发了政策,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抓经济。尤其是京市下面的几个县城和公社,搞得红红火火的。”
“比如说隔壁县城的景浦公社,就开了个服装厂,既给普通的老百姓提供了工作,又完成了经济的创收,一举多得。”
“咱们平安公社的发展本就不如周边,是不是也得想法子把厂子搞起来?拉动经济发展嘛!”
杨书记无奈道:“我这是听出来了,你这是变着法儿的问我要拨款?”
“书记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着让咱们平安公社勇当先锋,给其他兄弟们探探路,为咱们海县做贡献。”
安书记憨憨地笑,苦着脸摊了摊手:“至于要拨款,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咱们平安公社有多穷您也知道。”
“光凭借咱们自个儿的力量,这厂子是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