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杀了朱藻,情绪受了很大的波动,在榻上躺了一个下午,用了药后,便好好的睡了一觉。
到了晚上,太上皇的身子虽还是很虚弱,但比起白日那阵,已好了许多。
王公公伺候他用了晚膳,洗漱完,先扶着太上皇歪在了软塌上。
这一歪太上皇就做了一场梦。
梦见了秦府。
梦见秦家一门老少皆惨死在了院子里,哭喊声吵得他几近耳聋。
最后竟是看到了秦将军,带血的一双眼睛直直地朝他望过去,直呼,“臣有怨。”
待王公公留意到不对,走过去一看就见太上皇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直呼,“退,退下。”
王公公起初还以为是在对他说话。
退到一边后,见太上皇依旧在碎碎念叨,便知是梦魇了。
王公公赶紧上前将其唤醒。
醒过来后,太上皇惊魂未定。
王公公递给了他一盏热茶,想让他压压惊,太上皇刚抬起手,只觉那袖口处一阵奇痒。
当下伸手往里一模,竟从里头掏出一张白色的麻纸。
太上皇和王公公皆是面色一惊,面面相窥。
待太上皇急急将那纸张展开,原本那空空如也的白麻纸上,竟是隐隐地开始显出了几个字。
太上皇看的清楚。
是三个字,“臣有怨。”
太上皇身子直颤,直将那纸张往外丢去,王公公立在一旁赶紧拾起来,重新展开去瞧,分明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王公公疑惑。
将那张纸拿起来,问太上皇。
太上皇惊魂未定地望了过去。
却见那白纸上什么都没有,就似是刚才他那一眼,眼花了一般,上头的那几个字,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他不可能瞧错。
太上皇突地就疯了似的,将外头守夜的人全部都叫了进来。
硬说屋子里有脏东西。
“他索命来了,你们赶紧找个人来,将他给我赶出去......”
王公
公如何安抚都不管用,赶紧派人找来了太医,强行施了银针,太上皇才安静了下来。
待伺候完太上皇躺下了,王公公才过来请周恒。
周恒到时,确实如王公公所说,一屋子的太监围在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见到周恒,似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把就攥住了周恒的衣袖,“恒儿啊,你可得救救父皇......”
周恒没答,回头遣散了众人,“退下。”
待屋里的人走了个干净,周恒才问太上皇,“父皇,怎么了。”
太上皇脸上还余有惊恐之色,“恒儿,是秦家,秦家来找父皇索命了。”
周恒的眸子难得有了疑云。
半晌才道,“秦家不是都死了吗。”
太上皇脸上的惊恐更甚,“可他死不瞑目,今日就找上了我。”太上皇将手里的那白纸,颤抖地递给了周恒,“这个,就是这个......”
周恒接了过去。
太上皇又道,“那字我看见了,他就是给我一个人看的。”
周恒也展开了那张纸,看了,不过就是一张普通的白麻纸,这纸是用来写朱皇后的祭词,如今营帐内四处皆是,太上皇屋里的那桌案上也有。
“父皇白日操劳过度,心神不定便会出现幻觉,人死了又何来的鬼魂,父皇好生歇息。”周恒将那麻纸收起,转身让王公公进来,吩咐了一声,“照顾好太上皇。”便离开了营帐。
一出来,周恒便唤来了王钊。
周恒将那纸张交给他,“你的计划?”
王钊疑惑。
周恒脸色暗了下来,“去查,今日有谁接近过太上皇。”
王钊正欲离开。
周恒突地又唤过了王钊,“再查查当年秦家除了秦姑娘,还有没有逃生的人。”
这事,王钊查了无数遍了。
六十三个人,算上了丫鬟婆子家丁。
最后的尸首是六十二个人,当时给的说法是跳了井,朝廷的人没有下去捞,他下去了,井口下根本没有尸骨。
少的就是秦家姑娘。
王钊摇了摇头,“陛下,属下查过了,只有秦姑娘有可能。”
但寻了这些年,没寻到半点踪影,如今怕也是凶多吉少。
周恒却道,“仔细查。”
什么鬼魂,他自来不信,今日明摆着这事是人为。
既是秦家。
那便是同秦家有关联的人。
或者说,就是秦家人。
当年秦家出事后,所有的世家都与其断绝了来往,长安城内替秦家伸冤的人,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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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回来时,姜漓已经躺下了,但并没有睡着。
那脚步声传进来,她也听见了,可懒得再动,便闭了上眼睛假寐。
半晌,身旁的人挨着她轻轻地躺下。
姜漓绷直了身子,奈何喉咙口的那吞咽声,出卖了她。
周恒测过头,“睡着了?”
姜漓不出声。
片刻一只手从被窝底下伸了过来,直穿进了她衣襟下。
姜漓忙地一把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