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错了,世子爷饶命,奴才只是一时魔障,纯属觉得姜姑娘有点可怜,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严二抬起头来,一咬牙意气激昂地道,“胆敢伤我主子之人,无论是谁必诛之,世子爷放心,您告诉奴才,侯府想什么时候挂白灯笼,奴才就什么时候如您的愿,她不死,奴才弄死她。”
严二话音一落,对面那书桌上突地飞来个东西,只朝着他脑门心砸来,严二没瞧清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偏开。
待那东西落地后,严二心都凉了。
是个墨砚。
这要是砸上,他当场不就嗝屁了。
范伸从那书桌后出来,缓缓地走到了他跟前,偏下头笑了笑问,“你说你要弄死谁?”
严二头垂到了胸口,“奴才该死。”
范伸看了他一眼,直起身,往外走去,到了门口了,撂下一句,“两个月马厩。”
严二赶紧起来跟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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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伸一离开,姜姝也瞬间变了脸。
云素进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拆着头上的簪子,姜姝直捂住头皮,“你轻点,轻点,那狗东西,竟然敢扯我头发,老娘活这么大,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欺负。”
云素劝道,“小姐,小声些,这话可莫要让姑爷听见了。”
姜姝咬牙,“他听见怎么了,狗东西,他就是故意的,嘶......”
云素便坐在她跟前,语重心长地劝道,“小姐,如论之前姑爷用的是何手段,如今小姐也不是嫁过来了吗,且姑爷对小姐的感情,大伙儿都是有目共睹,这长安城里的人,谁人不羡慕?虽说姑爷在长安城|的|名声不太好,但暗地里爱慕世子爷的姑娘依然不少,世子爷哪个给过面子,闲来时逗上两句,等到对方当真了,世子爷又片叶不留身,离得远远的,倒是也有不识眼色,上前来纠缠者,谁又能讨到好果子?
“就拿慎刑司张大人家的大姑娘来说,几次纠缠后,更是扬言非世子爷不嫁,世子爷当着她面搂了个花楼里的姑娘在怀,直接问她,“你先说说,你哪点比她强,若是说的有理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那张家大姑娘哪里受过如此羞辱,哭着跑回去,从此再也不提世子爷。”
姜姝惊愕地看着云素,“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云素垂下头,心虚地道,“小姐许亲后,奴婢怕小姐吃亏,曾四处探过姑爷的名声。”
姜姝嗤鼻一笑,“那狗东西,活了快二十年了,都没长出来良心,你以为他突然就能长了?你没听那日在寺庙,死在他脚底下那人说的话吗,为了一网打尽,他先将自己抹黑,再交心,等所有人卸下防备后,他再出其不备地来一刀,消灭的干干净净。”
姜姝异常清醒地道,“如今他对我,肯定也是怀了目的,同对付那帮盗贼的招数换汤不换药,先是用感情来打动我,等到我陷进去,爱他爱得不能自拔之时,他再回头给我一刀,等着我的,便是痛不欲生。”
姜姝说完,云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莫非他将咱们也当成了贼?”
姜姝眼皮子闪了闪,不说话。
云素便道,“小姐不过是一个姑娘,在外人眼里,还身患重疾,又有何可让姑爷如此大费周折?若姑爷对小姐当真是没有感情,适才小姐的那一巴掌,别说是世子爷,就算是平常百姓,在新婚夜里挨了自己夫人一巴掌,谁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小姐瞧瞧姑爷,不仅没生气,还主动致歉,关心起了小姐,这等深情,岂能装的出来?”
姜姝有些动摇了。
那一巴掌,她是有些心虚,可若不是那狗东西......
云素又劝道,“退一步讲,就算姑爷当真有什么目的,小姐不也有自个儿的打算吗?小姐当初若是真不点头,老爷也不会强迫小姐,小姐不也看中了侯府的家世,盼着能过个清净日子吗,今日大婚,姑爷都将库房的钥匙交给小姐了,往后这院子里,还不是小姐说了算,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同姑爷撕破脸皮吧。”
姜姝沉默了良久。
“也对,不能这个时候同他撕破脸皮。”姜姝突地拉住云素,未雨绸缪地道,“你可听说过我父亲这些年,在朝堂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皇上不好动手,只能让范伸出面,娶我是第一步,接着就是我姜家了?”
云素摇头,“这更不可能,若是朝堂真有什么动静,皇后能不知道?且真有什么事,世子爷为何又多此一举娶了小姐,这不是跟着受牵连吗?再说老爷一生清廉,有何把柄可落在旁人手上。”
姜姝直起身子,百思不得其解,“也对。”要是姜家真出了什么事,皇后不可能不告诉她。
“小姐莫要想了,赶紧去沐浴更衣,呆会儿姑爷来了,小姐好好同他相处,奴婢去备一壶清酒来,这哪里有人新婚夜相互动手的,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姜姝的心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为了将来的安稳日子,今夜必须得同那狗东西,和睦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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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素伺候完姜姝更衣,便出去寻酒。
刚出房门,下了台阶没走几步,迎面就碰上了范伸和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