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虫到处都是——
其中一个女孩光鲜亮丽地回来了,但她的房间一样脏,另几个男的干脆表面功夫都没有,头发就像刚刚那个人,一团结着一团。
那大概是闻酌最难以忍受的一次出警。
结果很令人啼笑皆非,死者是被另一个室友杀的,因为其中一个人总是在厕所自/撸,占用太多时间,还把纸巾扔得到处都是。
有次嫌疑人实在忍不了,两人就打了起来,对方不小心踩到了自己倒在地上但没清理的泡面汤,滑倒了,脑袋撞上茶几角死了。
后来问这群室友们为什么不好好搞卫生,他们说住的地方这么小,没心情搞卫生,再怎么搞也脏,而且又不是自己的房子。
后来过了两三年,那个穿着光鲜靓丽的女人死了,闻酌出警了她的新家。
她挺厉害的,自己搞自媒体,自己出去摆摊,赚了不少钱,也换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出租屋,能看得出原装修很漂亮,但家里的卫生照样一塌糊涂,厨房和厕所的污垢看着就叫人想吐。
房东接到通知过来一看,人都傻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为女人的死伤心。
懒惰的人到哪都懒惰,不爱整理的人去哪住都脏,哪怕是自己的房子,也与大小无关。
席问归没一会儿就出来了,闻酌拒绝被牵手。
“我没坐他们家的沙发(),我也没和他接触。
闻酌皱着眉?()?[(),还看了眼手表:“但你进去了,泡在了那个环境里二十分钟。”
“……我记得你小时候没洁癖。”
闻酌就跟他说了刚刚想的那个案件,言简意赅地说:“心理阴影。”
能想象在一堆恶臭的垃圾里提取血迹、头发等线索,时不时还要扒一扒,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的感觉吗?
闻酌还去了三趟,足足三趟。
是属于回想一下都要皱眉的难受。
“有结果了吗?”
席问归:“得去趟地下一层,里森的男人手里有其中一个副本的票,还不止一张。”
但闻酌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见赵小薇。
“放开——”
“哎哟,看着面生,第一次来?”
闻酌上前,掰开了他搭在赵小薇腰上的手,躁动的空气中传来微不可见地咔擦一声。
“你他.妈!”这人一拳就要上来了,席问归腿一扫,他就摔在地上,脸朝地,一鼻子血。
他意识到自己暂时惹不起这两个人,捂着鼻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赵小薇一怔,慌乱解释:“我不是在这里工作——”
她并不想被闻酌误会……怎么说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
闻酌问:“你在主城定居了?”
赵小薇沉默了会儿,嗯了声:“费允笙也死了,在列车上,一个月要进行三四次副本,强度太大了,真的吃不消。”
她出神地说:“我也不是那么想回到现实……算了吧,留在这里发烂、腐烂,可能就是我的归宿。”
闻酌不置可否,他从不评价别人的选择。
“怎么下到这来了?”
赵小薇苦笑了声:“想找份工作,有人让我来地下一层,但我没想到这里都是红灯区……”
闻酌:“先上去吧。”
他想了想,对身后的席问归说:“你一个人去可以吗?”
席问归眼神闪了闪:“当然。”
闻酌送赵小薇上去的同时,席问归继续往里走,来到一栋亮着红灯的高楼前。
之前那个消息贩子告诉他,这个里森很不好惹,他把票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不希望这个世界被毁掉,因为他想在这里做老大,只手遮天,说一不二。
就像上个副本的贝柠所说:“他们形成了一个个团体,就像现实世界那样,慢慢压榨着底层居民和新人的生存空间。”
席问归一路‘通畅无阻’地进去,身后倒了一地的人。
他进了最高层,这个里森正在床上左拥右抱,要办正事。
听到脚步声他猛得回头:“你是谁?怎么上来的?”
席问归:“听说你手上有医院的车票?”
里森坐起身,上下打量了下席问归。
“想要医院的票?这票可不便宜,十万积分。”里森拍拍身边的位置,推开两个男床.伴:“或者你代替他们,陪我玩到腻——”
席问归抬了下修长的五指。
“噗……”
里森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他错愕的发现,床上突然延伸出一道道铁链,锁死了他的身体。
虽然这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却让他惊恐无比。
旁边的两个床.伴也惊愕地捂住了嘴,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明天就是主城一月一次的审判日了,被铁链锁死的里森,就是明天将要踏上审判台的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轮到我,怎么可能轮到我!”
他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会抽到他!?
两个床.伴匆忙跑了,席问归从旁边上锁的抽屉里找到车票,朝后摆摆手:“再见。”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睚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