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生写的,是因为这种潦草飘逸的字迹真的只有医生能写出来——一个字看不懂。
一个精神病医生研究解剖脏器学……为解剖自己的病人,吃新鲜的脏器?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变态想法的呢,又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契机和变故导致医生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现实历史上不乏吃同类的情况,但大多数发生在饥荒时期,人都已经饿疯了。
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较为黑暗时期的西方贵族,总会有些奇怪的迷信,比如吃胰脏能永葆青春。
当然,也不是没有纯纯只是为了享受‘美食’的变态
但最后一种情况太简单了,不适合发生在副本里。
身
后的呜咽声还在继续,闻酌就和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垂眸翻阅解剖学,这倒是让他在后面的某页批注上发现了一个日期。
1960.9.13。
看来这个副本的时间线确实比较古老,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闻酌卫生弄得还挺认真,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东歪西倒的书都被他扶起来了,没有灰尘的架子和桌面也都擦了一遍,地上意思地扫了扫。
这所疗养院里上锁的柜子不少,这间书房里就有三四个,还没法撬开,它们的锁芯构造和闻酌了解的现代锁完全不同。
等书房结束,闻酌又去活动室看了看,这里很空,摆了一些很幼稚,但看得出是治疗精神病提高集中力的一些玩具。
闻酌刚走进去,地上的一个小方块就凭空弹起。
“……”
他直接踩了过去。
活动室要尽量把玩具都收尽框子里,摆放整齐。
一开始还挺正常,直到闻酌看到了后面一个像玩过家家的小帐篷,里面摆着八个假人头套,看妆面刚好是五男三女,难免让人多想。
闻酌没动它们,放在原地没管,又去整个疗养院唯一一间空置的,没有人住的卧室。
里面看起来布置得很温馨,似乎也曾有人住过这里。
但闻酌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凉意——那种进了鬼屋的感觉。
如果这个疗养院真的有鬼在背后注视他们,那么这些鬼会是那些死在医生手下的病人吗?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闻酌收拾完一切,没有太大收获,正准备出去的时候,门突然啪得一声,关上了。
闻酌皱了下眉,走过去转了几下,却转不开。
他好像被困在了这间卧室里。
窗外,已经结束两小时卫生的柳卿来外面找许之涟,又顺势亲了下。
许之涟无奈:“不是说禁止发展病友恋情?”
柳卿无所谓地笑笑:“那两基佬比我们先亲,要杀医生也得先找他们——及时行乐嘛宝宝。”
许之涟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有没有规矩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柳卿眨眨眼,“我要是有规矩,咱俩能搞到一起吗?”
许之涟:“……”
许之涟是柳卿的婚外情——当然,在做之前,她是不知道的。
那晚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只是柳卿报复骗婚丈夫的一个工具,柳卿根本就不喜欢同性,她恨骗婚的丈夫到骨子里,也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所以宁愿扮演拉拉恶心丈夫可笑的自尊心,也不肯离婚。
她是个疯子——当然,许之涟也是个疯子。
否则就不会同意那个一起合谋杀死骗婚男的计划,柳卿顺理成章地得到所有遗产,和许之涟远走高飞了。
她们过了几个月好日子——丈夫的死一直没被发现,就在她们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某天夜里,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放在地上的信封,装着两张车票,还有她们的共同罪证。
她们是不幸的——杀了人没坐牢,却到了更折磨人的地方、
但她们也是幸运的——她们一起承受了这份折磨,从头到尾没分开。
柳卿:“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许之涟:“后面有个凉亭,不太对劲。”
“凉亭有什么不对劲的?”
“等所有人集合再说吧,我不是很确定。”
“还保密?我就不保密了,我发现了一张报纸,有几条新闻挺有意思——”
柳卿还没说完,余光突然瞥到三楼窗户上有道黑影。
“草……这在干什么?”
许之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闻酌不知道为什么站上了三楼某间屋子的窗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身体处于一个前倾的状态,仿佛随时会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