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是全肉馅的, 在饭堂里很难吃到这么实诚的饺子,也就过年才这么舍得。施纤纤嚼得满嘴肉香,看着蒋珂吃得一脸很满足的样子, 自己心里也充满了满足感。
老昌人怎么样,其实蒋珂根本没有施纤纤知道得清楚。蒋珂才认识老昌多久, 他们可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蒋珂这么说,是基于事实,也是为了让施纤纤把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虽然她还是不知道施纤纤和老昌之间到底怎么了。
两个人吃完饺子坐在饭堂又聊了会天消了一会食,回到营房已经是八点多钟接近九点。
蒋珂和往常一样闷声进宿舍, 进了门才发现宿舍只有刘兰翠一个人。她便和刘兰翠打了声招呼,把洗好的饭盒挨着刘兰翠的饭盒摆在桌子上。
因为之前一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和今天耗尽全力地去表演, 所以蒋珂现在很累。她放下饭盒后去写字台边拉过凳子坐着休息了一会,突然闲下来,就觉得异常困。刘兰翠和她说话,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不知道回答的什么。
刘兰翠看出她是累狠了,便轻轻叫了她两声“可儿”, 跟她说:“去澡堂洗个澡回来早点休息吧。”
蒋珂微微点着头眯眼,被刘兰翠叫得有点醒神后,便睁眼甩甩脑袋醒盹, 然后拿上脸盆毛巾牙刷牙缸去澡堂洗澡去了。热水从头上喷洒下来, 冲洗一身的汗渍与疲惫。
蒋珂洗完澡回到宿舍叶湘和于怡姗也没回来, 她们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 大部分闲下来的时间都有地方去消遣。同样,在蒋珂郑小瑶施纤纤这些忙要死的时候,她们也能千方百计挤出时间来去娱乐。
蒋珂洗完澡回来后坐在床上,往床沿外低着头,把头发擦得干了大半,就再也忍不住困意,倒头拉上被子睡了过去。这一夜睡得沉而踏实,叶湘和于怡姗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道,有没有又说一些关于她的闲话,她也不知道。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补足了觉后,蒋珂蹙眉睁眼,只觉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眼。然后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表,蹙眉看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就算时间已经很晚,她还不想起来,胳膊伸出被子就嫌冷,根本不想出被窝。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和被窝抗争。每天还是漫天繁星的时候就起床,去练功房练功,一个舒服的觉都没睡过。这次睡得最舒服,也放任自己,不想起来。
蒋珂嫌阳光刺眼,拉着被子把脸盖住,露出大把的头发缭绕地摊开枕头上。头睡得昏昏沉沉,吸鼻子都能感觉出自己鼻音重。至于饿不饿,吃不吃东西,那都不重要。
蒋珂蒙着脸打算再睡一会,但是已经睡不进去,只要就闭目贪恋被窝里的温暖。
在她蒙着被子又睡了十来分钟的时候,有人进了宿舍。步子声音很轻,到了床前小声问:“还在睡啊?”
进来的是施纤纤,现在宿舍里除了蒋珂,也就刘兰翠在,所以施纤纤这话是问刘兰翠的。
刘兰翠这便伸头看了看蒋珂,看不见她的脸,便小声回了施纤纤一句:“应该是的。”
但就在她说完的时候,蒋珂忽一把拽下被子,伸头到床边,看着施纤纤,“醒了,就是不想起。”话一出口,仿佛得了重感冒,鼻音重到听不出多少她本来的声音。
施纤纤看她软得几乎没了骨头的样子,伸手拽拽她的被角,“别睡了,起来吧,去饭堂吃饭。”
蒋珂还是不想动,问她:“都十二点了,还有饭吗?”
“有啊。”施纤纤找凳子坐下来,“我还没吃,等你一起呢。”
蒋珂听她说自己也没吃,这也就不赖着了。现在起来洗洗过去还能吃上口热饭,她再磨蹭,什么都吃不着了。所以她也就没再躺着,打起精神抵抗被窝的温暖,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吸鼻子一边伸手拽脱在床头的毛衣棉衣棉裤衣服穿。
穿好了踩着竖梯从床上下来,到这时鼻音已经消了不少。她去桌边摸出自己抽屉里的梳子梳头,扎好两根辫子再拿上暖水瓶和脸盆毛巾去洗漱间刷牙洗脸。
施纤纤坐在宿舍的凳子上等她,和刘兰翠随便聊聊天。她跟刘兰翠接触虽然不如跟蒋珂接触得多,但还是了解她的情况的。昨天的除夕演出,刘兰翠参加了合唱和舞蹈配角。
施纤纤知道她朴实认真,因为年龄小又是乡下来的,在文工团里特别没有存在感。像叶湘和于怡姗,活泼不畏生,即便事情做得没她好,都比她有存在感许多。
因为刘兰翠在这小半年的时间内几乎都是独来独往的,施纤纤不时也会关心她的生活状况和情绪。知道她没有什么不良的情绪和问题,对她也放心。现在在一起聊天,自然还是以老兵的身份跟她说点鼓励她让她暖心的话,譬如说:“又能唱又能跳的,文工团里就你一个,所以不要浮躁,扎扎实实学习,把功底练好,你不会差的。遇到有些角色,就必须得又会唱又会跳的人。”
刘兰翠不知道自己到底好不好,但是每个人都喜欢被肯定和鼓励的话。每次施纤纤鼓励她,在舞蹈课上对她很耐心地指导,她就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进不了她们优秀人的圈子,但心里总怀揣着一点祈望。她没有蒋珂那么有天分,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