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纤纤和昌杰明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差不多板上钉钉。只等着昌杰明现在的工作安排好, 在单位里稳定干下来,她们就打恋爱报告。打完恋爱报告一年半载, 把婚结了就行。
但对比起施纤纤和昌杰明之间的简单,安卜和蒋珂之间那就显得未来渺茫且复杂了。因为蒋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党提干, 要等。
施纤纤不知道蒋珂有别的宏伟的心思, 便跟安卜说:“你背后帮她使点劲,政委那里多说说好话, 让她早点入党提干不就好了吗?现在这么偷偷摸摸的,她当然小心啊。如果落到叶湘那个下场,一辈子就毁了,当然要谨慎一点。”
安卜当然知道蒋珂谨慎是没错的,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他以为自己能承受在北京那天晚上蒋珂说的所有话,其实他太高估自己的承受力了, 他根本就没那么自信。只要蒋珂对他冷落,他就会不踏实不安心, 反复想到那天她说的话。
这些施纤纤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话说起来才会那么轻松。安卜自我消化,不想太过表露自己的不安心,让人感觉起来特别没出息。他吸气呼气,回施纤纤的话:“我一直在帮她, 也不仅仅是希望我能早点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吧。”
施纤纤听出了话音, 问他:“那还有什么希望?”
安卜看向施纤纤的眼睛, 然后松口气道:“她想进总政回北京……”
施纤纤听完安卜的话就呆了, 半天磕绊着嘴唇吐出两个字,“总政?”
安卜点点头,又深闷了口气,不再解释。
施纤纤脑子里捋了半天,然后问出来,“所以你还想帮她进总政呢?”
安卜低头,“帮不了,尽点绵薄之力吧。”
施纤纤蹙眉,“我这就看不懂了,你帮她进总政,假设她真进了,回北京,你们怎么办?”
安卜突然自嘲地笑一下,“跟她去北京。”
“去个屁!”施纤纤直接泼冷水,“蒋珂凭借舞蹈特长,如果能被总政的人发现看上她,进总政还有可能。你是乐队搞合奏的,谁在合奏队里拔苗子进总政?你要靠熬着一步步提干进,那不是三年五年的事,可能十年八年都没影,不可能。还有一种,你选择转业去北京,但那是皇城脚下,政府机关就那么好进?你想转业过去就过去?没工作你呆不了北京城,招待所都不待见你。再说有你爸在,他打折你的腿也不会让你去的,你也绕不过他去。”
安卜听完施纤纤的话,一边笑着一边叹气一边问:“是啊,你说怎么办?”
“还笑得出来呢?”施纤纤看着他,“我都替你们着急,不是,应该是替你着急。”然后她又想想,说:“可儿怎么那么死心眼啊,我就不明白了。要不然你们分了得了,这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吗?”
安卜摇摇头,“好好的呢,不分。”
***
八一之后是中秋国庆,节日扎了堆的时候,文工团的演出也多。演出地点也不全是在礼堂里,有时候拉练出去演出一晚,慰问百姓乡民,给他们带去一点节日的氛围。
舞台是露天地里搭起来的,在秋高气爽的时节里迎风一嗅鼻子能闻到稻花香。乡野的天湛蓝如水洗过一般,到了晚上蒙上夜色,便成了一种深邃的幽蓝,上头坠着星星,如打翻的颗颗碎钻。
挂着相机的摄影干事跟着姑娘小伙子们前后拍照,张张都是如花般的笑脸。
晚上蒋珂和施纤纤表演完自己的节目之后,便一起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卸妆收拾东西。蒋珂只觉得这次拉练的感觉好多了,没有去年那时候那么难捱。一路上跟着大部队走到终点,掐着腰喘粗气,腿脚酸得没了知觉,歇到舞台搭好化好妆,上台跳舞基本没问题。当然,拉练的路程短也是原因里的一方面。
表演完节目后,蒋珂就和施纤纤在后台帐篷里没出去,帮着整理整理演出服熨熨衣服之类,反正手不闲着。也就忙着忙着要解决生理问题,才结伴离开那么一会。
在这里要去厕所,没有正儿八经的公厕,都是村民各家砖头泥土搭的茅坑。出来拉练都是不带嫌弃环境差的,因为就是要用差的环境来磨练当兵人的意志。
但怎么说也是从军营里出来了,所以每个人多多少少也都会不自觉放松几分。在团里紧绷着神经,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到了这外头有点像脱缰野马,不敢怎么疯,但也确实随性不少。
蒋珂和施纤纤手牵手去厕所,离开了后台的帐篷,不时回头瞧,看到亮着光的舞台越来越远,奏乐声也慢慢和周围的风拂草叶声和细细虫鸣声剥离了开来。
施纤纤拉着蒋珂找干净的厕所去上,离了人群,开始跟她说话。说什么呢,不说安卜那可怜巴巴被人冷落的冰冷小心思,她只好奇蒋珂的心理。
施纤纤之前一直不是很懂蒋珂的心思,经过安卜那么一说现在是知道了——蒋珂的梦想是进总政歌舞团回北京。和她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没有多少关于未来找什么样老公,过什么样的日子的规划,只有跳舞方面的规划。
虽然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纠结点,施纤纤也不干涉太多他们感情上的事,只问蒋珂:“可儿,你每天这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