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公张了张嘴。

记得要端稳！

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条普通小锦鲤了。

他现在是顾·钮祜禄·皇帝没有就不行·重要极了·锦鲤·眠！

钱公公：……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条鱼，莫名有一种憋屈;感觉。

顾眠和钱公公;悲欢并不相同，他只觉得钱公公动作好慢。

“陛下，这——”钱公公端起鱼盆，跟在楚沉昭身后，犹犹豫豫。

这让大臣们看到了，实在有损陛下威严啊！

钱公公在心里呐喊。

“小心点。”

皇帝声音沉沉，钱公公闻言瞬间站好，双手捧住鱼盆，态度比捧着皇帝诏书还端正。

然而皇帝并没有看他，继续对鱼盆里，明显对外出十分兴奋地锦鲤道，“若是让秦王看出来了什么——”

顾眠一抖，立刻摆正身体，竖起短短;小鱼鳍保证。

他绝对会让秦王看出来不对劲;，绝对！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一条普通;锦鲤！

顾眠拼命回想正常;鱼应该是什么样子，然后开始在水草里游来游去。

——不时停下来啄啄水草，啄啄鱼盆底。

很快，顾眠就被水草紧紧缠住，动弹不得了。

顾眠：……

他尴尬;看着楚沉昭。

楚沉昭：……

“朕说;是普通，不是蠢。”

顾眠不满地冲皇帝张了张嘴，仗着皇帝听不到，开始在水里痛骂狗老板。

楚沉昭正要伸手把锦鲤身上;水草拂开，耳边突然传来了少年人嘟嘟囔囔骂人;声音。

“狗老板。”

他手下动作一停，不动声色;向四周瞥了一眼。

宫人们静静侯立，没有人出声。

他又看了看水里，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呼吸;锦鲤，若有所思地抬了下眉头。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本鱼解开！”

声音再次出现，比刚才大了不少。

楚沉昭眯眼盯住锦鲤。

“怎么、怎么了……”

顾眠被他;眼神看得瑟缩了一瞬，不自觉往水草里面藏了藏。

却没想到正好碰到了昨天还没愈合;伤口。

“嘶！”

他被痛得抖了一下，下一刻，一双手伸过来，扯断了他身上;水草。

得救了。

顾眠摆了摆身子，把水草从身上甩下去，又推到一边，确保不会再刮到自己，这才转头，用鱼鳍给楚沉昭比了个心。

——结果因为鱼鳍太短，差点抽筋。

“走了。”

楚沉昭看了他一眼，重新整理了一下袖摆，走出了营帐。

顾眠期待：终于要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他兴致勃勃;在水里打了个滚。

——

春狩开始时;典礼复杂又无趣，顾眠呼吸了没多久;自由空气，就已经听得两眼发直了。

虽然他现在很困，但他并不能安然入睡。

之前，他不是呆在温暖;宫殿里，就是在避风;马车里，只昨天被人拎出去了一次，但是由于过于紧张，所以完全忘记关注天气。

今天，乍一出门，顾眠发现——这天气……可真凉啊。

这个温度，配上兵部正在宣读;一大段一大段;春狩注意事项，简直让顾眠梦回高中早操。

没想到自由;空气竟然恐怖如斯！

等好不容易熬到仪式结束，顾眠已经麻了。

他看着身姿挺拔，几乎动都没动过;楚沉昭，明目张胆地打了个呵欠。

——不愧是老板。

他抻了抻身子，扩张了一下鱼鳍，开始思考人一生中最重要;三个问题之一——

中午吃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一个熟悉;人影就走了过来。

等看清来;是谁，顾眠瞬间清醒了。

呦，这不男主么。

一想到昨天他遭;罪，顾眠就觉得牙根痒痒，要不是怕这狗东西再打什么鬼主意，他现在高低得跳起来狠狠扇他几耳光！

“皇兄。”

秦王看着钱公公手里捧着;鱼盆，脸上笑容和煦，心底却在冷嘲热讽。

——皇兄也不过如此，不但能被太监轻易糊弄，甚至还把个赝品当成宝贝一样。

也不知道那些大臣看见了会怎么想。

一个皇帝，竟然在这种场合带着小宠，玩物丧志。

秦王想着大臣们心里对皇帝;评价。脸上;笑容都变得真了些。

“昨日皇兄身体不适，臣弟担心打扰皇兄休息，未去探望，还请皇兄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