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秀顿时俏脸飞红。
在旁向两位长公主行礼的贺兰氏却倍感冷落,咬着红唇看了一眼站在两位长公主之间的杨玉秀。
李沄坐在位置上啃着干果条,澄净清澈的目光落在贺兰氏身上。
贺兰氏迎着李沄的目光,心头一跳,换上了一幅温柔可亲的面容,“太平,干果条好吃吗?”
李沄懒得理她。
贺兰氏:“……”
她想起了当初母亲带着她进宫的场景,那时母亲和皇后在清宁宫的东阁说话,她带着李沄在偏殿玩。那时的李沄也是这样坐在位置上啃着樱桃,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
她因为急于讨好被圣人放在心尖上的小公主,最后弄巧成拙。
贺兰氏看着李沄,心里涌起了一股恨意。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恶的孩子,当初害得她无法进宫,如今甚至还让一个羽林军去羞辱她的阿兄。
李沄并不在意贺兰氏怎么想,她拉着周兰若在身旁坐下,模样十分乖巧地喊杨玉秀。
“杨姐姐,过来陪我说话。”
杨玉秀笑着走过去,在李沄身旁坐下。
李沄冲杨玉秀笑得灿烂,她用那软糯的童音问未来的太子阿嫂:“白天的时候子乔陪我上骊山骑马了呢,我还让人摘了许多野果回来,杨姐姐尝过了吗?”
杨玉秀笑着点头,“尝过了,野果很甜,太平在山上玩得高兴吗?”
小公主见到了未来的太子阿嫂,话匣子就打开了,拽着漂亮的小姐姐开始巴拉巴拉,东拉西扯。
被冷落了的贺兰氏看了杨玉秀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看了无数眼。
贺兰氏的举动落在李沄的眼里,李沄跑到城阳姑姑的位置,悄声跟城阳长公主说道:“城阳姑姑,你刚才看到了吗?贺兰姐姐看着我的目光好可怕,她一定是在记恨我白天把敏之表兄吓昏的事情!”
城阳长公主:“……”
少女之间,时常会有争芳斗艳的举动。贺兰氏与杨玉秀两人年龄相仿,从前韩国夫人在世时,杨玉秀不论是才艺还是容貌都稍逊贺兰氏,谁知女大十八变,如今杨玉秀不仅赶超了贺兰氏,还被选为太子妃。
贺兰氏心中觉得不甘乃是人之常情。
那样的目光分明是针对杨玉秀,而非李沄。
小公主平时聪明伶俐,今日怎会神神叨叨的如此反常?
城阳长公主心中觉得奇怪,但小孩子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长公主好气又好笑地摸了摸小公主的脑袋,柔声安抚:“太平想多了。”
谁知这时周兰若也跑来凑热闹,义愤填膺地为李沄站台,“太平才没想多,她的贺兰表姐凶巴巴地看了我们好几次!”
城阳长公主:“…………”
李沄被周兰若逗得差点哈哈大笑。
这小永安,怎会如此可爱呢?
***
城阳长公主在松鹤堂设宴,宾主尽兴。
许多不曾见过太平公主的命妇和小贵主都见着了小公主,虽然小公主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坐在两位长公主之间,但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并未觉得冒犯,那笑容可掬的模样,别提多惹人喜欢了。
更何况,不止见到了太平公主,还见到了未来的太子妃杨玉秀。
长相貌美的少女与小公主坐在一起说话,一大一小都是粉妆玉琢的人儿,那场景仿若是画出来的一般,别提多好看了。
能看的就多看两眼,改日回去之后也好跟别人炫耀。
贺兰氏在宴会中途就已身体不适为由,先行退席。
城阳长公主见状,也随她去了。
李沄却让槿落和秋桐去找库狄氏,小公主跟库狄氏说:“贺兰姐姐刚才凶巴巴地瞪了我许多眼,我觉得她一定在记恨我吓昏了敏之表兄。你让人悄悄跟着贺兰姐姐,看她是不是想害我。”
库狄氏忍俊不禁地看了小公主一眼。
小公主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库狄氏笑着点头,应了声“唯”就退了下去。
从宫里带出来的侍女多的是,小公主既然如此不放心贺兰氏,那专门派两个人跟着她就是。
杨玉秀不知道李沄跟库狄氏说了什么,她刚跟临川长公主说完话,回过头,就看到贺兰氏离开的背影。
杨玉秀面上带着狐疑的神色,不解问道:“贺兰姐姐怎么走了?”
城阳长公主笑道:“贺兰说觉得头疼,先回忘忧堂歇息。”
杨玉秀“啊”了一声,“贺兰姐姐头疼?是否要找大夫去瞧一瞧。
临川长公主笑睨了杨玉秀一眼,徐声说道:“秀娘不必担心,贺兰这病或许是心病,等她想开了,自然也就好了。””
杨玉秀微微一怔,随后缓缓跪坐在李沄的身旁。
李沄看着杨玉秀的神色,关心问道:“杨姐姐,怎么了?”
杨玉秀冲李沄笑了笑,摇头说无事。
她是知道贺兰氏的心事的,韩国夫人和荣国夫人在世的时候,贺兰氏的气焰很高,眼高于顶,见到她们这些杨家的表亲都不放在眼里的。那时候她就听母亲说过,若是贺兰氏真的进宫服侍圣人,这样的性情在皇后殿下的眼皮底下,是没好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