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奴婢,居然挑唆主子做事,自己掌嘴!”
来人也是个丫鬟扮相,听声音年纪稍长,语气犀利,比边月这个主子还像个主子。
麦冬身子一抖,又不敢不听,抬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
边月蹙眉,一把掀开盖头,随即看清了室内的布景,跟她想象中的古代婚房完全不一样。
除了她身上这身红色表明了新娘子的身份,窗户上竟连个喜字都没贴。
整个房间就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偏僻厢房。
边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没见到攻略对象长什么样呢,就被冷落了?
“你又是什么人?”
胆子挺大,直接越过她训斥她的丫鬟。
“回王妃的话,奴婢石蜜,今后由奴婢伺候您的起居。”石蜜走过来,捡起边月丢在地上的盖头,搭在小臂上,垂目行礼,“奴婢惊了王妃,请王妃责罚。”
麦冬小声地提示,“石姐姐原先是丞相大人身边的侍女。”
边月点头,“行,既然是自己人,都坐吧,我还有事没弄清楚呢。”
麦冬乖巧地起身站到石蜜身边,两人自动忽略了‘坐’这个字。
“您想知道什么?”
麦冬闻言,惊讶地瞥了一眼石蜜,扯了扯她的衣袖,摇摇头。
大人下了死命令,说小姐这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让所有人不得在小姐面前嚼舌根。
小姐就是因为心思太重,才容易忧思过度。
若是告知真相,说不定又得吓得她投湖,倒不如直接放她离去,免得受苦。
麦冬想到这,抢了话头,说,“将军已为您备好了车马金银,如果小姐想逃跑……”
石蜜冷言呵斥,“住口!将军行事一向不计后果,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要多考量,若是旁的事也就算了,皇上赐婚,抗旨不遵整个相府都会遭难,奴婢说一句不该说的,这京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扇门。”
边月作为一个现代人,几乎是从上帝视角俯视古代权谋中的暗潮汹涌,瞬间就明白了石蜜明里暗里的告诫。
“别慌,我不寻死,也不逃跑。”
按理来说,大臣之女和皇子也算般配,为什么这些人反应这么奇怪?
难道对方是个瘸子?或者是个断袖?
又难不成……是患有某方面不为人道的隐疾?
这没事,她能治!
边月狐疑地看着麦冬,“你刚刚没说完话的话,该不会是可惜嫁给了九皇子吧?”
麦冬身子一颤,答案不言而喻。
边月挑了挑眉尾,“为什么这么说?”
麦冬咽了咽口水,干脆跪下回话。
“恕奴婢不敬,因为传闻中,王爷他容貌不堪,行为粗鄙,残忍暴虐,还……”
石蜜的手臂都快被自己掐青了。
边月越听心越凉,嘴角抽搐,“别停啊,还有什么?”
麦冬头埋地更低了,肩膀耸动,声音越来越小,“还亲手烧死了自己的母妃。”
“啊这……”
边月看向石蜜求证。
石蜜无奈地点头,自知瞒不住了,叹了口气。
“那时王爷不过六七岁,随后又接二连三地牵连三百宫人丧命,被整座皇城看作天煞孤星,人人避之。”
麦冬接着道,“陛下迫于无奈,只得将他送到了南方的仙山上避祸,一去就是十六年,直到最近才接回宫中。”
“可谁知王爷面圣当晚就被撵了出去,册封为祈安王,在宫外另开王府别院。”
“这番操作看似恩赏,实则明眼人谁不心知肚明?不知王爷那晚做了什么,失了圣心,又无依仗,恐怕今后与帝位无缘了。”
“嘘~想死啊。”
两个丫头你一眼我一语,说得正起劲儿。
边月抬手打断,她问,“今天我一直盖着红布,你们应当见过王爷了吧?当真如传言般……其貌不扬?”
石蜜回道,“王爷今日一直带着块银色面具,盖住了大半张脸,奴婢们不曾见过王爷真容。”
“……”
边月耷拉着脑袋,默默安慰自己,薛定谔理论嘛,揭开盖子前,还说不准是美是丑,不能太早给人家下定义。
但是天煞孤星,嗜杀成性……
这很难评啊。
麦冬见她烦闷的模样,心疼道,“虽然王爷带着面具,但身形俊逸,仪态清冷绝尘,许是传闻不实,小姐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外人还都说您一介女流,不堪大用呢,害的您整日闷在房里顾影自怜,不也全是假的。”
石蜜赶忙捂住她的嘴,“居然敢议论主子是非!”
边月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出去,“我想静静。”
不算明亮的房间陷入沉寂。
边月说太多话,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坐到小桌前。
端起了本应是交杯酒的小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她的身体开始燥热难耐。
冲出门去寻水房,竟直接寻到了攻略对象的澡堂。
好死不死地,正主就在池子里头泡着呢!
不对,老天眷顾,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撩汉好机会,不上是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