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轻喝一声,拍了拍耳后,“笨丫头,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再喊叫!”
麦冬闻言,颤巍巍地放下捂住眼睛的手,先是看了看边月,又指着石蜜,“王,王妃娘娘……你,你是石姐姐?”
石蜜这时已经站起身,满头满脸的血,乍一眼看上去确实挺唬人的,幸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麦冬的三魂七魄估计总要被吓飞一半。
石蜜黑着脸,拿出帕子沾了沾眼皮。
边月抿了抿唇,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大声怒喝,“贱婢!居然敢拿毒物暗害本王妃!从今天开始,本王妃不希望再在王府看见你的影子,看见你一次,就打断你一条狗腿!”
这已经是边月临场发挥能想到最恶毒的话了。
“滚!!!”
她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喊出来。
“奴婢不敢了!”石蜜刻意露出头上的伤口,将袖口的东西往里收了收,捂住胸口就往外逃跑,边跑边喊道,“王妃打人啦,救命!王妃饶命啊!”
边月走到门口,竖起耳朵听着石蜜略显做作的声音渐远,很快就跑出了停鹭园。
麦冬张着嘴,石化在当场,半晌才愣愣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目送石蜜,还有她回荡在王府上空的高呼。
边月笑着回头,见麦冬的傻样忍俊不禁,抬起手掌,在她眼前,挥了挥,“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你也想跟你的石姐姐回丞相府吗?”
麦冬立马站起来,呆呆愣愣的,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石蜜怎么将王妃娘娘惹生气了,而王妃娘娘笑得像花儿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二房小姐那样会打人的主子,天爷呀,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妃娘娘不要赶奴婢走,您就是心情不好,打了奴婢,奴婢也坚决不会离开您的。”麦冬傻乎乎地发誓。
边月闻言,原本龇着傻乐的大牙瞬间收了回去,末了,轻叹一口气。
“笨丫头,谁要打你了。”
—
热闹的街道没有因为昨夜的一场乍寒春雨停止喧嚣,湿漉漉的车辙轧着水渍出了城门,往郊外的方向而去。
“驾!”
一匹毛色纯黑发亮的高大马驹从对面的林中小道里窜了出来,稳稳地停在了一架低调却用料极为讲究的马车前。
“王爷,事情都办好了。”京元对着窗口小声说,他一袭墨绿常服,依旧是一板一眼的严肃,却抹去几分他平日里的冷硬和难以接近的气质。
马车内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动。
“王爷?”京元凌厉的剑眉拧起来,试探着又唤了一声,“您在里面吗?”
又等了几秒钟,京元察觉不对,拦住马车,与车夫对视一眼,车夫耸肩摇头,表示并无异样。
“王爷,属下进来了。”
京元说完,伸手撩开车帘的手就被一根细细的银针扎进肉里,他吃痛却并没有丢手,反而更加警觉,另一只手拔了刀就要冲进来。
“京元。”秦之珩的声音及时开口阻拦了他的杀招。
京元下意识后退,“王爷?”
秦之珩的嗓音低沉,似乎压抑着怒意,“继续往前吧,换你来驾车。”
京元疑惑地看了一眼马车,但隔着厚重的帘子,什么也看不见,只得应是。
恰巧后边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里伸出一只脑袋,正探头探脑地朝着这边张望,麦冬对上京元的视线,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弯刀,和他正拔针的动作,想起昨夜种种,顿觉脖子一疼。
京元看着麦冬脖子上缠着的白纱,面不改色,反而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麦冬被这一眼吓得脖子一缩,退回到马车里,她双手合十,小声祈祷,“我的好娘娘,我的小祖宗,老天保佑您可千万别被欺负了,快些回来吧。”
殊不知,她虔心祈祷的这位主儿,此刻正在前面那辆马车里闹得正欢呢。
马车内。
边月裹在一张漂亮的雪白狐裘里,原本精心梳起的流云飞仙髻被她弄得有些散乱,珠花两三,在耳畔点缀着,不抢眼,不夺目,衬得她愈发可爱明丽。
她指尖夹起一小块糕点,送到身下之人的唇边,“来,王爷张口,我喂你吃。”
秦之珩雪白的衣襟半敞,露出半个结实的胸膛,虽然他此刻看起来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这张银色的面具却端端正正地挂在脸上,边月不曾移动它半分。
秦之珩耳朵尖都被气得通红,压低声音道,“我警告你,松开本王,不然……”他垂眼看着手上被紧紧扎着的红丝带,那是她食盒上的丝绦。
“不然怎样?”边月得意地咬了一口手上的甜糕,满意地闭了闭眼,真心夸赞道,“真好吃。”
秦之珩试着运用真气冲开被边月用银针封住的穴位,却总是被她发现,然后打断。
边月不高兴地撅嘴,“我都松开你的哑穴了,你要是不乐意,就叫你那个侍卫进来呗,何必伤了自己。”
强行冲破穴位,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
边月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借着送糕点的名义混上这辆马车,他却一口都不肯吃,非得逼到她将他推倒了,封穴了,也不肯张口。
这些可是她从众多糕点中挨个品尝,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