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就是，吃饭，睡觉，看牛鬼蛇神图发呆。

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越是看似无比正常的生活，就越是不一般。

秦之珩才从郁竹姬那里得到了答案，无论是否与‘东宫’有无关联，他的反应都不该如此平静。

而且……

东宫？

宜妃当年去世时，太子才多大？怎么算也不该与年幼时的太子扯上关系啊？

边月思索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饭后甜点，味道不如在惊古寺的那包栗子酥。

濯棉每次汇报都十分精准，她也没有刻意掩盖自己每日空白的两个时辰。

边月也没有追问的兴趣，郁竹姬派她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她将濯棉派出去，本意就是让她去做自己的事情，可没想到这姑娘还挺轴，每日真的准时来汇报。

濯棉今日似乎有心事，眉头紧锁，“您送别太子后，王爷就一直待在书房未出。”

边月点点头，“太子带来的红色礼盒，你看见放在哪里了吗？”

濯棉道，“也被送到了书房。”

边月蹙了蹙眉，若是被秦之珩先一步看见了，自己岂不是有半数概率再别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边月端起桌上的糕点，看来她得主动出击了。

—

“我心如月，月落横枝？”秦之珩饶有兴致地重复。

京元拱手，“是，属下听见王妃就是这么跟太子说的，然后太子便离开了。”

“横枝……”秦之珩喃喃，“枝横……”

该不会……

秦之珩眼睫忽地动了动，随即立刻掩饰下来，道，“辛苦你了，这两天还是跟着濯棉，别让她惹出太大的乱子。”

京元直起身子，“属下不辛苦，只是没想到王妃居然会让濯棉过来监视您，王妃既然知道濯棉是惊古寺派来的人，她还敢这么做，也是让人意外，她难道就不怕我们是一伙的？”

秦之珩轻笑，“谁知道她的脑子里成天装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京元微微惊愕，他家王爷刚刚的表情居然有一丝宠溺？是他看错了吗！察觉到秦之珩的目光，他慌忙垂眸又道，“好在目前已经摸清了濯棉每日的动向，日落时分，她会准时回到停鹭园。”

秦之珩点点头，“嗯，之前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京元抱拳，“如王爷所预料的一样，当年失火后，宜妃住的迎蓝殿数十名内殿近侍宫人全部命丧当场，无一人生还。”

秦之珩抓住了重点，“命丧当场？”而不是命丧火海。

京元点头，“没错，时间过去得太久，原本就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属下在追寻的过程中，还是发现，当年一具尸体可能并非死于大火。”

“可能？”秦之珩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消息从何而来？”

京元皱了皱眉，沉下声音，“消息是从一个疯子的口中得知。”

秦之珩闭上眼睛，“一个疯子……”

京元继续道，“不过，那个疯子……在我们返回去的当天下午就失去踪迹了。”

秦之珩手指轻敲桌面，有意思，如此欲盖弥彰，真当他是好糊弄的。

京元单膝跪地，“是属下未能及时察觉，等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请王爷恕罪。”

秦之珩抬了抬手，道，“无碍，对方此举恰恰坐实了那个疯子说的话。”

“那咱们的行动也被对方掌握了，之后的行事行踪是否要改动？”京元起身，面露疑惑，“按理来说，属下的行踪应当十分隐蔽，不会被轻易察觉才对。”

秦之珩道，“这里是皇城，眼睛遍布，不能怪你，之后的事情还是按照原计划，既然已经惊动了对方，我们更要加快行动。”

京元点点头，“是，王爷。”

秦之珩想到今天下午的对话，道，“之前边月落水之事恐怕另有蹊跷，再查查，若她落水背后的原因是冲着本王来的，本王不想牵连无辜。”

“其实王妃并不算无辜，她与王爷您的婚事本就来得突然，说不好正是……”京元嘀嘀咕咕，小心地抬头看一眼，立刻闭上嘴，“属下多言，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秦之珩叫住他。

京元的脚步一顿，“王爷还有何吩咐？”

秦之珩道，“再派几个人手继续去寻那个疯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京元思索一阵，“王爷是觉得？”

“那人既然能知道这些秘密，必然和宫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又能安然无恙地活这么多年，你以为他会是真疯子？”秦之珩嘴角微勾。

京元眸色一动，“是属下失察。”

秦之珩继续道，“真疯假疯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身份不简单，若他是故意跟你说了这些后，自己伪造了现场就此消失呢？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他。”

京元脸色越听越严肃，“属下……”

叩叩叩——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边月捧着装着半份糕点的盘子，站在门口，道，“阿珩，阿珩你在里面吗？”

京元回头看了一眼秦之珩，点头请示后，默默从后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