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不解地眯起眼睛，“什么？”

秦之珩眼神移向别处，又说了一遍，“下次你若是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可以不去问旁人，直接来问我。”

边月怔了怔，这才回味过来他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阿珩，莫非你是在吃醋？吃我和裴晏的醋？哈哈。”

秦之珩的脸瞬间滚烫，他捏了捏手指指腹，“别笑。”

边月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对不起，我实在是控制不住，不过阿珩你居然会吃醋，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说你小气。”

“我小气？”秦之珩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她说他小气……

边月咽了咽嗓子，连连摆手，“我说错了，不小气，不小气。”

秦之珩吐出一口气，“算了。”他正色道，“大理寺少卿为官的品性要比他的顶头上司强上许多，他这样的性子，在那人的手底下做事，也是辛苦他了。”

边月点点头，她也看出来了，那天夜里，身为下属官的裴晏，将整个场面里的人员火速钦点完毕，指挥也得当，而大理寺卿似乎只关心自己的仕途会不会受到影响，“看他不辞辛苦，兢兢业业抓刺客的态度上，应该是个不错的好官吧。”

说完，她抬眼见秦之珩正用冷淡的眸子看着自己，立即改口，“我觉得阿珩的判断一准是没错的，我是觉得，能受到你的赞扬，他想必定是极好的。”

秦之珩看着她竖起的大拇指，决定赶紧将这个话题揭过去，“你不是来找我讨论大理寺少卿的为人品性的吧。”他刻意咬重‘大理寺少卿’的官名。

奈何边月根本接收不到他在意的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裴晏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濯棉。”

秦之珩闭了闭眼，“嗯。”

边月道，“如果濯棉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同伴以这种刺杀朝廷命官和搅乱皇城治安的罪名死去，所以我猜她一定会做些什么。”

秦之珩注意到她没有说濯棉会去劫法场，“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边月撑着下巴，“濯棉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一定不会想不到这是一个圈套，届时整个皇城大街加上刑场周边，一定会被乔装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就等着她钻进来好来个瓮中捉鳖。”

秦之珩点头，“没错，还有一点，不光是这两个地方，城门口也会加强兵力，有人猜到刺客背后有官府的势力协助，不然不可能十天都搜寻不出来。”

边月却不在意地道，“不管这些地方有多少兵力，都不可能抓得住她。”

秦之珩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尾，“哦？”

边月的嘴角却不留一丝笑意，她严肃地道，“恰恰相反的是，这些地方的兵力越是集中，就越是对她有利。”

秦之珩神色一动，他本以为边月会说他自有方法劝阻住濯棉之类的话，“为何？”

“因为我要是濯棉，我一开始的目标就不会是劫刑场，而是继续完成上一次没能完成的事情。”边月重新拿起筷子，平静地往口中送食物。

秦之珩对她的答案并不意外，那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就说得通了，随即淡淡一笑，“她若是知道你猜中了她的想法，还与她对着干，呵，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再猜猜她会不会看在上次你拿出解药的份上绕你一条小命？”

边月立刻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眨巴眨巴圆圆的眼睛，道，“呜呜，阿珩是不会看着我被她一箭射死的对不对？”

秦之珩扶额，“所以你的底牌是我？”

“那倒不是，开个玩笑罢了。”边月笑嘻嘻地盛了半碗汤汁。

“……”这样啊，秦之珩听她这么说，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落寞，“你继续说。”

边月也不扭捏，道，“首先，我是借王依伊的手去通知的百家官眷，没有亲自出面，这件事恐怕除了你，不会再有之外第三个人知晓，其次，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跟濯棉对着干，恰恰又是相反，我可是为了救她。”

“你救她？”秦之珩被勾起兴趣。

边月点点头，吹了吹汤面上的油渍，“当我听裴晏说，牢中的都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女孩，却意志极其坚韧，咬死不曾开口说出半个字时，我就隐约猜出来，那些恐怕都是像濯棉一样，曾经被蒙冤暗害的官家子女幸存者，这样的人，既然下定决心复仇，必然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

她顿了顿，问到，“既如此，为什么没有一个审讯的官员将他们认出来？这一点可是我想错了？”

秦之珩答道，“没有，你猜的没错，他们家中出事时年纪尚小，加上……他们已经来之前已经尽数自毁去自己的面容，就是担心此事不成反倒又被添上一笔叛逆的污名，坐实了当年的污蔑，甚至还会连累某些旁系远房亲属，后来人就再不能有为自己的家族正名的机会。”

边月心下震撼，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让这么多官员举家倾覆！

秦之珩看着她紧蹙的眉心，提及当年，他难免也联想到某件事，闭了闭眼，缓解心中的郁结。

边月甩了甩脑袋，“先不说这个，你想啊，他们这次行动必然不是一时兴起，定是暗中筹谋策划了多年，那么多的同伴在牢中苦苦坚守，也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