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咱们?”麦冬默默地绷紧身体,莫不是那日的刺客又出来作乱了?想着,小心地上前一步,将边月护在身后。
银骨卫穿着一袭黑衣,恭敬地道,“属下们无意冒犯,搅扰到王妃休息,王爷命属下们今日跟随王妃左右。”
边月皱了皱眉,跟随?确定不是监视加囚禁?“如果我要出门呢?”
那银骨卫犹豫了一下,道,“王爷只命我等暗中保护,若是王妃执意出门行走,我等不敢阻拦。”
哦?还以为秦之珩会跟她来硬的,结果只是找了人来保护自己吗?
“好,你们王爷现在在何处?”边月询问。
那银骨卫挺直身体,一板一眼地道,“属下不知。”
边月努努嘴,算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她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一手针法和粹药技术,昨天工具都已经准备妥帖,今日只要她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找到濯棉,就有大概率可以悄无声息地带走她。
“麦冬。”边月突然侧头。
“啊?”麦冬一个激灵,“奴婢在。”
“城中视野最开阔,能俯瞰整个刑场的地方在哪里?”边月回到房中。
院中的银骨卫也各自隐匿身影。
麦冬跟了进来,关上门,她挠挠头,思考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地道,“那自然是黑雪坊的顶楼。”
再次听见这个店名,边月微微讶异,“又是黑雪纺?”
“没错。”麦冬解释道,“这黑雪坊的东家也是个奇人,初来皇城做生意,别人都会挑选地段好的旺铺,他倒好,只花了半天的时间,直接定下了整个皇城最让人脊背发怵的铺子,那铺子建得高,南面的每一扇窗户都能直接瞧见刑场,您说多吓人啊,谁会喜欢吃饭的时候看人掉脑袋呢,所以当年这事儿还被当成话题焦点,在皇城传扬过好一阵子。”
奇怪了,边月问,“不对啊,既然如此,为什么生意那么好的玉楼斋老板娘会视黑雪纺为竞争对头?”
麦冬拍了拍大腿,“怪就怪在这里,大家都以为这家店开不了多久,可偏偏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热度也越来越高,风头渐渐起来后,连带着周边许多冷清的铺子都旺了起来,您说,这事儿奇怪不?”
边月想了想,奇怪,但也不是很难解释,人都有猎奇心理,也不乏有怪癖之人,黑雪坊的老板恐怕就是抓住了那一小部分人的胃口,渐渐扭转了风评,不管是哪个时代,有了话题焦点,就不怕生意不好做。
“王妃娘娘在想什么?您今天该不会是想去这黑雪坊凑热闹吧?”麦冬在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后,连连摆手,“那可不行,先不说今天处斩刺客的画面会吓着您,就那黑雪坊,怕是早就人满为患了,您昨天是没瞧见,铺天盖地的人都在议论今天的巡游处斩,人那么多,万一有个万一,您让奴婢怎么办啊?”
边月龇牙笑道,“怎么办?那就跟紧我。”
“啊?!”麦冬一拍脑门儿,还真去啊!
—
皇城大街。
果然如麦冬说的那样,因为官府刻意操作,仅仅一天的时间,处斩刺客的信息就飞遍了全城,此刻街上人满为患,都在议论纷纷。
边月跟着拥挤的人潮,努力让自己不被身侧屠夫打扮的壮汉挤倒。
“嘿!今天这大街上是怎么了?要闹事吗?官府的人都去哪儿了?怎么也不管管?”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努力护着自己怀里的册子,惊恐地被人群带着走。
他只是清早出门买个吃食,居然就被迫卷进了人潮,为了温书他一天一夜没合眼,此刻只感觉世界太魔幻了。
边月侧头看了他一眼,黑眼圈比她还重。
麦冬粗粗的胳膊尽量地将她护着,自己被挤得满头是汗,不由得十分不解,明明有马车可以坐,为什么非得跟这些百姓挤到一起?
书生的声音不大,但身边的人还是能听得见,立马就有一个头戴花布条的大妈跳出来道,“哟,小伙子,一看就是读书读得忘记出门了吧?这都没听说?”
书生道,“是啊,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忽地打一个激灵,睁大眼睛,“该不会是暴乱吧!我……我可是无辜的!”
旁边的屠夫粗粗的眉毛一横,不怎么聪明地接话,声音憨厚老实,“嗯!?暴乱?”
边月乐地笑了一声,她扫了一眼四周,她还不曾见过这么多官差混在人群里的暴乱呢。
“你笑什么?”屠夫低头看了看身旁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咬牙道,“你也看不起俺?”
边月看了看他魁梧的胸大肌,眨巴眼睛,锅从天上来?她怎么就看不起谁了?
麦冬立马察觉到危险,呵斥道,“你……你,你,不要妄加揣测,我们家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她红着脖子,天啊,现在被围在这里,前路不通,后路不畅,谁来救救王妃娘娘啊!这大汉存心找茬儿来了,早上的那群黑衣侍卫呢?说好的保护王妃娘娘呢?
屠夫正要斤斤计较着发难,人堆里有挤进来一个年轻人,他眉峰清俊中带着沉稳,只见他的手臂轻易地横到两人之间。
边月抬眼,“裴晏?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没等裴晏拱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