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官服的大人见楼顶上有弓箭手拉起了弓箭,立马呵斥道,“急什么!把箭放下!除非长出翅膀来,不然他们飞不出我的手掌心儿!都记着,给我抓活的!要活的!”
把他们逼急了,一个个咬舌自尽,他该如何跟太尉大人交代啊!
说起太尉大人,他此前瞄了一眼,哟!那胸口乌黑,想来那刺客定是又涂了毒,这下好了,其余大人见状都开溜了,现场只留下他一个!
边月冷哼一声,贪心不足的家伙,正好顺了她的意。
“娘娘。”阿遮突然叫住她。
边月后背一紧,回头,“怎么了?”
阿遮背起李游,“万事小心,我们等着您。”之前还因为濯棉姐吩咐不允许误伤祈王妃而不解,原来竟是这样顶好顶好的人,居然愿意为了素未谋面过的他们陷入这样的绝境。
边月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放心吧。”
她想起了什么,掏出一个布包,丢到戴娇的手里,“你们的伤需要立刻用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分下去。”
戴娇拿到手里,沉甸甸的,转手丢进了福乐的怀里,“拿去,娘娘的话听见了吧。”
福乐目光一沉,臂弯间下意识夹住那包药,“手没了,拿不了,你拿。”
戴娇翻了个白眼,“抱好了,这可是大家伙儿救命的东西,你丢了,它都不能丢。”她顿了顿,“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出去,不能被抓到。”
福乐的脖子梗着,双目猩红,“你拿!”
戴娇假装凶恶地道,“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都什么时候了!还推三阻四!娘娘身边不能没有人,我受伤最轻,我得跟她一起断后。”她说到最后,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福乐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自己残疾的双手,硬生生将一大颗泪珠憋了回去,“行!老子走!”他凑近戴娇的耳边,“可老子就等你两个时辰,你要是没回来,老子就跟着你一起死。”
戴娇咬了咬牙,“疯子。”
嗖——
边月看准一个时机,出其不意地甩出袖口的数十枚银针,银针带着麻痹神经的剧毒,只要刺入血肉,不出片刻,四肢百骸的神经就会被麻痹,瘫软倒地,虽然不致命,但至少要等到晚上,才能动弹。
前排衙役避之不及,只感觉身体刺痛,正想冲上来,被刺痛的地方却忽然失去了知觉,迅速蔓延到全身经络。
衙役们立刻骚乱起来,想不到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囚犯们,之中还能有这样的蹊跷战力。
“上!上!”红色官服的大人来不及想更多,“抓活的!上!”
小山小水跟着边月跳下行刑台,随着突刺飞去的银针,衙役们后退筑起盾牌。
刽子手们逃跑归逃跑,居然都没忘记自己吃饭的家伙事,此刻他们迅速夺过被麻痹神经不能动弹的衙役的长矛,分发到后面几个同伴手中。
他们只冲着东南方向猛攻,边月手中的软剑始终没能挥舞出去,她的手,只为救人沾血,还从没为了杀人而沾血。
少年们带着这十几日的屈辱,还有对濯棉下落不明的悲愤,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刀剑没入敌人的脖颈,红色的温热血液喷洒地到处都是。
边月的脸上,身上,手上,已经分不清沾着的是谁的血,她的武器就快要用尽了,只剩下手中的软剑。
看着越围越紧的官兵衙役,还有越来越无法跨越出去的前路,她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转,拿起软剑,毫无章法地朝着盾牌胡乱劈砍。
少年们已经杀红了眼,身上被长矛刺中,是不致命的位置,却依旧有不少人再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往前。
边月回头看,还坚持站着的少年们全都看着她。
盾牌如铜墙铁壁般迅速围拢过来,边月的脸上闪过惊恐。
“阿遮!”
一根长矛朝着她的肚子刺过来,李游嘶吼着,“阿遮!躲开!”
来不及了!
边月扑了过去,她的脑子空空荡荡,周边的声音仿佛都无法穿透耳朵,她的眼睛里满是猩红,不能再死了,谁也不能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嗖——
熟悉的箭鸣划破长空。
边月身前的长矛被精准地打偏,掉到地上。
嗙铛——
她的脊背猛地颤抖,好险……差一点,她就……她这是怎么了……
阿遮比她还要茫然,“您……”眼睛里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其余人都抬头看向箭射来的方向,是濯棉,她带着一众朝廷卫兵,一路狂奔在屋顶瓦片之上,身上好几处被折断箭尾的伤口。
她一面躲避身后的追杀,一面再次歪头拉弓,闭上一只眼睛瞄准底下的人。
围堵边月一行人的衙役大惊,立马举起盾牌朝向濯棉。
这下意识的转变,给了边月他们突破的防御的缺口。
“太好了!濯棉姐她没事!”戴娇的眼睛里糊着血,努力地看清周围。
“走!”边月大吼,现在可不是让他们重逢高兴的时候,她的吼声唤回了这群少年人的思绪。
阿遮纤瘦的身体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