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笑着摆摆手,“老板娘揶揄旁人的本事,我也受教了。”
翠山张了张嘴,心中思绪百转千回,虽然边月的语气并没有责怪,但她最终还是低头,“是奴家逾越了,祈王妃勿怪。”
边月没想到自己随口接上她的话茬会让她如此惊慌,连忙道,“无妨,出门在外,带上面具等同于卸下了身份,你我不必拘着礼。”
翠山垂着的眸子微抬,“是。”
四楼的秦之珩打了个喷嚏,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想找一个僻静的高点方便寻找自己的夫人,没想到无意间就成了边月口中‘多金的傻子’。
京元立马紧张道,“王爷,此处鱼龙混杂,可是感觉身体有何不适?”
秦之珩找了个位置坐下,抬手,“无碍,确定亲眼看见她进来了?”
京元尴尬地点点头,“是,手底下的人不会看错,许是王妃贪食,并不一定对那种……那种表演感兴趣。”
秦之珩手臂收紧,眉心一跳,路上已经听说了,黑雪坊最近新添了许多新乐子,其中最受欢迎的,当属奴隶秀。
听闻上一次的奴隶是个吹箫十分厉害的伶人,长着一张魅惑人心的脸,男生女相,上翘的狐狸眼勾人心魄,一首曲子《落青山》能催人潸然泪下,当晚以最高十三万两金的价格成交给了皇城排行老二的大富豪。
只是那人后来如何,就无人关心了,也有人猜测,是被那肥头大耳的富豪玩坏了,随便葬在了城外。
京元真是越发看不透他家王爷的心思,分明在意得要死,得了消息后紧赶慢赶地追来,到了地方却不紧不慢地坐在这,万一真叫王妃带了个貌美且才华横溢的男奴回府……王爷还能像现在这般坐得住吗?
秦之珩垂眸,居高临下地扫视一圈,当时只想着低调些,周围人少一些就行,就选了四楼,可点蜡烛的人没告诉他,四楼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出现果不其然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人群纷纷猜测楼上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好在这样的讨论没有持续多久,楼梯口开始热闹起来,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进场,他们对黑雪坊的新菜品毫无兴趣,直奔着最后的主题而来。
可最终四楼依旧只亮了那么一盏孤零零的蜡烛。
红衣的两侧分别写了‘风’,‘雪’,‘月’,空白的画卷再次展开。
“还差一个‘花’。”边月喃喃。
翠山道,“但绝不是菜品。”
边月笑道,“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他们的‘主菜’才正要上齐。”
店里的客人陡然增多,三楼的座席已经满了,就连她们所在的二楼小角落都挤进来三四个人,互不攀谈,只静静地等候着,目光全部聚集在一楼的中心。
红衣收笔,四个大字被端正地摆放好,“诸位,即将迎来我们今晚的活动高潮,也就是诸位期待已久的最后一道菜品,‘花’。”
她说完,没有停留在台上,带着那两个扎着麻花辫的小侍女退到幕后。
人群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一次的奴隶,会是什么样的?能被黑雪坊推出来,定然会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不见有人上台,人群开始躁动。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又把大家伙儿晾在这?”
“就是,在座的谁不是有头有脸的大忙人?居然一连两次被玩弄,我看这黑雪坊也是钱赚够了,嫌咱们送金子送得勤快了,不想在皇城混了吧。”
“稍安勿躁,好货不怕等,急什么。”
“呵呵,好货再好也不只有一个,咱们大多数人不过是来陪跑,看看热闹罢了。”
“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只能看个热闹的人就快闭上嘴吧,好好睁眼看看,本世子如何将那奴隶收入囊中。”
“世子?”
“哪家的世子?”
三楼的动静不小,边月也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那个自称世子的男子见自己不小心暴露了,立马捂好面具,一声不吭,毕竟来这儿玩乐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万一真的有幸买了男奴回去,指不定要被编排出什么样的花边谈资,虽然贵族子弟们来得不少,可没几个人愿意露脸。
正吵嚷着,一楼的帷幔被人猛地撩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被人丢了进来,他面露凶光地仰头环顾上方的人群,口中被塞了一块白布,四个小厮抬了一张厚重的金色高背椅进来,将他麻利地绑在椅子上。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不少人都趴到护栏上,搓着手,试图看得更仔细。
边月也不例外,她好奇地探头。
被绑住的是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脸庞漂亮精致地像是最厉害的手工匠精心雕琢出来的,一头棕色的卷发,野性恣意,眉眼深邃,眼眸是在这里罕见的深蓝色,在暖光的照耀下,仿佛如星空坠入。
他上身穿了一件透明金色纱衣,薄如蝉翼,能清晰地透过衣料,看见里面健硕的肌肉,脖颈和手臂上,还有因为气愤而爆突的青色血管。
“是异乡人!”
“是啊,看模样,像是苍国来的。”
“听说苍国的男人都像是粗鲁的野兽,见人就咬的疯狗,少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