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珩站起身的瞬间,只见边月手掌一抬,不偏不倚地接下了小跟班的手腕。
这副身体到底还是太弱了,边月往后退了一步。
小跟班先是一愣,而后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花拳绣腿,草包一个罢了,哈哈哈。”
“草包?”边月仰起头,用自己的声音轻轻地道,“我这个草包能教训得了胡六公子一次,就能教训他第二次,我若是草包,你们的大少爷岂不是草包中的草包?”
闻言,小跟班被抓着的手腕一软,这声音……她是个女子!近期惹得胡公子不快的人里,除了那个母夜叉边月还能有谁?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上这瘟神!皇城还是太小了点儿……
边月见他呆愣,粗声笑道,“怎么?没听明白吗?还要我说第二次?”
小跟班立马回过神,点头哈腰地道,“原,原来竟是您啊,您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兴来此处玩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去告诉我们少爷,嘿嘿。”
边月拦住他,“既然到了黑雪坊的地盘,就得按照人家规矩办事,你们公子盛情相邀,不至于两个位置的银两都舍不得出吧?”
小跟班捏着荷包,讪讪一笑,“公子见到您定是欢喜得紧,怎会舍不得这区区二百银两?小的这就下去给二位添席,您还请稍等我片刻,嘿嘿。”
边月跟着他慢悠悠地走,“不必了,我们自己先上去,你慢慢来不着急。”
小跟班听着楼上胡振洋跳脚的臭骂声,哎呀呀!这怎会不急?万一这母夜叉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被暴怒的胡公子给……哎,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求胡公子自求多福吧……
先前一直站在边月身后的面具男子见到前方二人的情形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登时傻了眼,穿绿衣服的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胡六公子的人鞍前马后为其跑腿!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自己关键时刻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招惹人家,不然定是要倒大霉的。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吊着的心,就见原本跟绿衣男子站在一起的斗篷女人突然站到自己跟前。
面具男子紧张到磕巴,“你……他都没说什么,你……你还想替他出头吗?”
翠山拢了拢斗篷,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卑劣,也会为此心虚啊,呵呵,“阁下可是城西珍珠米铺商行的老板,甄老板吧?”
面具男子捂着面具,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将心思放到他们这边,这才小声回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
翠山轻笑一声,“不是自夸,奴家还从未将人错认过,甄老板又何必再装呢?”
面具男子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反应一秒,大惊道,“您……您是!”
翠山将食指轻轻放到唇边。
甄老板心下忽地一沉,他家的米铺近几个月来业绩惨淡,处处被同行排挤打压,好在还能靠着为一开始积累的几个大客户供货勉强得以生存,其中一个便是皇城热门的酒楼玉楼斋,眼下自己因为一时犯轴将重要的大金主得罪狠了……这不是要了他全家老小的命了嘛!哎呀!
“老板娘,您先莫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且听甄某好好解释一番啊!刚才……刚才他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是怎么回事奴家可全程在场,一一看在眼里。”翠山笑眯眯地打断他。
甄老板急得两个后脚跟不停踮起又放下,翠山这个女人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在皇城立稳脚跟,靠的可不是那点子姿色,她的处世之道狠辣决绝,出手从不拖沓,底线更是明了,一旦被玉楼斋的人解除合约,那么旁的商户也会重新慎重考虑。
他无奈道,“老板娘,您看在你我两家往日的情分上,可否莫要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甄某也是一时糊涂,况且并没有铸成什么大错啊!来日甄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多了几分底气,小声道,“听闻老板娘近日也添了许多烦恼,万事咱们好商议,往后的三个月,珍珠米铺可以先行供货,至于账期……您看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再给也不迟。”
翠山没出声。
甄老板一看,好像有戏,立马舔着脸继续道,“只要您大人大量,别因为无关紧要的旁人伤了咱们两家多年来的和气,您说是不是?”
“甄老板看来还是不太了解我们玉楼斋啊。”翠山笑呵呵的,“且不说您今日所言所行得罪的人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就算那位心思宽宏不与您计较,玉楼斋往后可还是想有个倚仗,哦对了,您有句话说得不错,奴家的玉楼斋近日风水不好,想是犯了小人,如果奴家没记错的话,咱们的合约也快到期了,续约的事情就暂时不劳您费心了。”
甄老板两只手抖了起来,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给他的米铺判了‘死刑’,怒道,“老板娘,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初来皇城,玉楼斋还是个籍籍无名的破烂馆子,是我珍珠米铺给你提供了第一桶大米!”
“甄老板。”翠山眼神不动,嘴唇微张,一字一句地道,“奴家从来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您当初肯出手相助,奴家一直感念在心,不然也不会在众多米行投来更优惠的价格和更精细的大米时,玉楼斋风雨不动地选用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