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少爷小心啊!”
“啊!!!”
这一群纨绔原本想要挡在胡珍杨身前,大呼小叫地蜂拥成一团,实际你推我搡,谁也不想站在最前面。
却不想胡珍杨一只腿还踩在凳子上,被猛地撞来撞去,重心不稳。
“哎!?滚一边去!”胡珍杨扒拉两下,他话还没说完。
砰当——
还没等边月靠近,只见胡珍杨像一只待宰的肥鸡,一屁股摔在地板上,脸上的肉抖了三抖。
紧接着,他仰面倒下,手上的金匕首应声而落,刚好插在自己耳边的木头缝隙中,他瞪圆了眼睛,心脏因为后怕而砰砰狂跳。
“少爷!您没事吧?!”
“胡少爷!”
小跟班们惊慌地想要扶起胡珍杨,争先恐后,滑稽至极。
胡珍杨丢了面子,正要起身,下一刻他捂着膝盖痛呼出声,“哎唷唷!轻点儿!你轻点儿!蠢东西!”
小跟班们无所适从地不敢再盲目下手,将他围在中间,凶神恶煞地冲着对面和楼下的众人吼道。
“看什么看!当心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给我们少爷当球踢!”
“笑?!谁笑了!活腻味了我们帮你早登极乐!”
一时之间,闹哄哄的黑雪坊安静了片刻。
“丢人现眼。”之前训诫杨侍郎家的小儿子的华衣女子再次出言,在安安静静的环境里,这话几乎飘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你!”胡珍杨费力地拱着肥嘟嘟的身体,他要看看是谁那么不长眼,一个二个都来触他的霉头。
“胡家人才济济,人杰辈出,本是树大招风,有你这么个废物也是他们的福气。”华衣女子毫不客气地评价。
胡珍杨暴怒情绪被手底下的小跟班平息,“少爷,少爷息怒,我看那人像是按察使大人家的嫡女,她倒是不足为惧,只是她老子掌握着朝廷大小官员的功绩和过错,咱们还是能避则避吧,不用跟她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胡珍杨眼珠子转了一圈,“你是说袁大人家的?”
小跟班点点头,猥琐道,“我曾见过她,仗着家中势力,说话就是这般让人厌烦,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听说还不曾有官家男子上门求亲,嘿嘿。”
这些人眼神交流一番,哄堂大笑。
边月离得近,闻言嘴角抽搐,世上总有这般男子,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论说自身的可取之处愣是半点儿寻不出来,但在婚姻之事上,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又有何来的颜面乱嚼人家姑娘家的舌根。
趁着这帮人说出更恶心的话来之前,边月晃着手腕,居高临下地道,“哟,胡公子这是知道自己口出污言秽语,无地自容,羞得不敢爬起来了?”
前面的小跟班让出一条道儿,胡珍杨的眼神跟她对上,恨得牙直痒痒,想不到这该死的家伙还有点儿本事,难怪敢单枪匹马地冲上来,还没见他出手呢,自己的膝盖就中了招!
想到这儿,胡珍杨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痛啊!
边月眼尖地看见胡珍杨脚边落着一根长长的雪烛,必然不可能是自己的,因为她的那半截小蜡烛正好端端地藏在袖口。
只是留心地上蜡烛的长度……不像是二层或者是三层的,又必然不会是从自己头顶打下来……
边月的视线向着对面四层看去,只见四层漆黑一片,但此前那里的确上去了两人,她还跟麦冬嘲讽过这就叫挥金如土的地主家傻儿子来着。
无缘无故,可他们为什么要出手相助?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吊儿郎当的公子模样,自认为应当无人将她认出来才是,难道也是哪位看不惯胡珍杨做派的正义之士?
边月在心里默默收回自己此前对那两人的玩笑言语,不着痕迹地朝着对面四楼微微拱手,表示感谢,至于他们能不能瞧见,边月就不知道了。
京元看了看自己手中此刻空空如也的蜡烛托盘,惊道,“王爷!您为何要帮那绿衣小子?他才是没事找事的那一方吧?”
王爷何时变成如此好管闲事的性子了?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先寻找王妃吗?还有麦冬那个笨蛋丫鬟,京元的视线下移,努力在二楼搜寻。
他见秦之珩不说话,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还算这小子有点儿小聪明,知道是咱帮了他。”
京元还想继续啰嗦,被秦之珩打断,“京元。”
他看着秦之珩突然转过来的脸,陌生的黑色面具让人心生寒栗,他闭上嘴,不再多言,但依然忍不住委屈,王爷曾经虽然不常说话,可最近也不知是谁触动了他的哪片逆鳞,变得愈发难以捉摸,他风光霁月的王爷啊,究竟是怎么了?
胡珍杨捂着膝盖,双手撑着左右两边的小跟班这才勉强站起身,道,“臭小子,爷爷我今天就废了你的狗腿,上。”
小跟班们摩拳擦掌,正跃跃欲试地环绕住边月,深怕他再出其不意地出手。
麦冬在后面急得团团转,一个小跟班朝着她走过来,猥琐地伸出爪子,“小妞,你的爷今天算是惹上大麻烦了,如果你肯脱光了给我们少爷跳个舞助助兴,咱们也不是不可以饶你主子一根手指头。”
小跟班嬉笑着回头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