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喘着粗气,吩咐麦冬道,“你去找一辆马车过来。”
麦冬左右四顾,焦急跺脚,“这么晚了,奴婢上哪儿去给您找马车啊?”
边月抬起头,想了想,是啊,总不能回祈王府牵一辆出来吧?再说,偌大的皇城,居然找不出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还真是挺失败的。
“看来后面你们自身都难保,而我现已脱身,呵。”楚霖寒推搡了一把身前的边月,与她拉开距离,“你说过,逃出来之后要不要跟你走完全看我的心情,我现在心情不错,可以绕你们一命,就此告辞。”
边月上前一步,反手抓住他的衣领,将匕首抵在他的脖颈间,“急什么,后面的话我还没说完呢,如果我是你,逃出来之后一定会先跟紧身边这个并无威胁的人,毕竟自己身无分文,脑子也不聪明,又长着一张让人侧目的脸,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再次被贩卖是迟早的事情。”
“扑哧~”麦冬没忍住笑出声。
楚霖寒垂眸,拿掉脸上的面具,怒视着她,大胆的女人,居然将他贬低得一文不值,真想扭断她的脖子,看她还怎么说出瞧不起人的话来,“你可知我是谁?你会为你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边月指尖的金匕首来回翻转,勾着唇角,道,“你是谁待会儿有的是机会交代,现在老实地待在旁边,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楚霖寒眉头狂跳,“这可是你自找的。”行啊,天堂有路她不走,等他的人找到他,一定要让这女人跪在地上承认自己今日的愚蠢!
边月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在他震惊的怒视下,解开他腰间的衣带,将他的手腕与自己绑在一起。
“您可是需要帮忙呀?”巷口的阴影里,突然探出一张青面獠牙的脸。
麦冬一惊,下意识向后跑了两步,“你,你是何人!”这么快就被人追上了?
边月听着熟悉的声音,拉着楚寒霖上前,拍了拍麦冬的肩膀,嘴角扬起,“别怕,是咱们的好朋友来了。”
她居然将老板娘给忘了,哈哈,天无绝人之路。
翠山掀开面具,将头顶的斗篷帽子摘下来,朝着边月行了个礼,“能得您一句好友相称,看来奴家这一趟来得值了。”
边月带着两人,朝着她身后望了望。
翠山笑着摇头,“放心,四楼的买主虽然已经发现了,但他们似乎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边月舒了口气,是秦之珩的行事风格,但难保下一秒京元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上。
翠山指了指前方,“奴家的车马就停在前面,如果您对奴家放心,可以在玉楼斋暂避风头。”
“放心,放心。”边月想也没想地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楚霖寒快步往前,“老板娘快带路吧。”
翠山抿了抿唇角,追了上去。
玉楼斋内。
店中以打烊,伙计们都在后院休息。
翠山领着他们直接上了四楼。
边月拎着裙摆,边走边朝下看去,夜深人静的玉楼斋与她白日里看见的玉楼斋截然不同,这个布局甚至会觉得莫名眼熟,倒像是……他们刚刚逃出来的黑雪坊,是错觉吗?
“玉楼斋不全是一座普通酒楼,它更是奴家的家,店中小厮伙计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白日里忙完了,晚上他们就全都住在后院,奴家就住在楼上,还望您千万不要嫌弃,一时仓促,来不及收拾,就只能让您屈尊在奴家的卧房了。”翠山推开四楼的房门,对着边月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不安。
边月互相不对付地拉扯了一路,闻言赶忙笑道,“老板娘肯仗义出手,我就已经很感激了,等我把该问的话问完,一定好好感谢您。”
翠山摆摆手,稍微放下心,将房间的灯点燃,登时,一个干净温馨的女儿家卧房就展现在他们面前,她招呼着三人进屋,晃了晃桌上的茶壶,“奴家能帮得上您的忙是奴家的福气,方才奴家在二楼瞧见您扮作小侍女进场带走了这位苍国来的小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唯恐给您添了麻烦。”
边月道,“老板娘别客气了,未免让人怀疑,他……”她指了指身前的楚霖寒,“得麻烦您两日了。”
翠山提起空荡荡的茶壶,“不麻烦,奴家给几位上茶,隔壁还有一间厢房,只是许久不曾有人住过,落了些许灰尘,这位小哥若是不介意,可以暂且住下。”
楚霖寒冷哼,正想开口拒绝,便听边月开心地应下,“那就多谢老板娘了。”
翠山掩唇轻笑,退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十分体贴地给他们留了空间讲话。
麦冬得了边月的眼神,追了出去,“老板娘,我与你一道吧。”
此刻,熏香袅袅的房间内,就剩下边月与楚霖寒互相瞪眼。
空气安静了两秒钟……
边月:“你是谁?”
楚霖寒:“你是谁!”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随后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死寂。
边月指了指他胸口敞开的衣襟,香艳的纱衣若隐若现,咽了咽口水,道,“先把你自己的衣服穿好。”
楚霖寒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顿时想吃了她的心都有了,随即不服输地举起被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