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珩微微一怔,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裹住她的肩膀,道,“对不起,我之前并未询问你的意见,就擅自做主将它送给你,以后不会再让你穿这种衣服了。”
边月头脑一热,如果她是一个烟囱,大概会立刻冒烟,像秦之珩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今天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不懂?
秦之珩对她突然变换的情绪也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他转换话题道,“我们现在确实是在去往城郊猎场的路上,此行却并非打猎,你大可放心。”京城长大的小姑娘会害怕猎场血腥,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边月疑惑地抬头,呼啸的风吹乱她额头的碎发,“那我们这么早是去做什么?”
秦之珩顿了顿,十分隐晦地道,“见人。”
边月更疑惑了,见人?见谁?她在皇城之外还有认识的人吗?特别是在猎场这种地方。
然而答案很快就出现了。
皇城猎场外围的丛林深处,秦之珩带着她随意转了两圈,一向箭无虚发的他今日一反常态,竟然一箭没中过。
在他的箭锋再一次险险擦过一只灰兔脚边,受了惊的兔子立刻飞窜出去时,边月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手中的弓箭一把夺过来,自己亲自上阵!
她不禁怀疑,像秦之珩如此拙劣的箭法,她身上这件鹿皮衣服真的是他自己猎来的吗?!
边月忽地想到濯棉,世间少有的弓箭强手,居然就这么没了,不由得更为之惋惜,再看秦之珩,呵呵,她能忍住不翻一个漂亮的白眼就很不错了。
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猎场守卫由一开始的滔滔不绝,谄媚奉承,到最后干脆闭口不言,被秦之珩今天的反常状态搞得心态炸裂,一个个胆战心惊地骑在马上,深怕自己弄出个动静,到时将他自己射不中的原因全都怪罪到自己头上,那当真是冤枉。
嗖——
又是一箭,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它还是落了空。
箭锋射偏了半寸,刚好与一只奔跑中的黄皮狐狸擦身而过。
“哎呀啊!”
一个狩猎场的小官员不小心叹息出声,整整两个时辰啊,什么都没猎到!祈王爷的箭术居然一夕之间退步到如此地步!
其余人听到这一声叹息,都以为是自己,纷纷捂住嘴,不敢抬头,深怕被怪罪迁怒,毕竟王爷今天特意带着王妃一同前来,却百发不中,定然觉得失了面子。
就在众人以为肯定少不了一顿训斥之时,却听秦之珩道,“大家今日跟着本王辛苦了,接下来的路程本王就与王妃单独玩赏吧,不用你们陪着了。”
众人如获大赦,叹息出声的小官员更是快哭了,多谢王爷高抬贵手啊!他立刻道,“王爷雅兴,下官们就不打搅了,王爷请自便,有吩咐随时燃信号弹,下官们时刻待命。”
秦之珩点点头,“本王知道了,去吧。”
一个没眼力的红衣小侍卫见他们都要走,十分不解,前几日王爷如杀神降临,箭术超群,骑术也让人望尘莫及,他们像随侍巴结的人不出一刻钟,连王爷的背影都追不上,今日王妃娘娘在此,王爷一路慢行,他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慢慢接近,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了?“王爷,王妃,属下熟知狩猎场地形,属下愿意为王爷与王妃效犬马之劳。”
秦之珩面具下的脸色无人能看穿,不过他的眼神淡淡地落在了此前叹息的小官员身上,他并没有多言,却将那小官员吓了个激灵。
小官员一巴掌拍在了红衣小侍卫的头上,怒斥道,“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允许你插嘴了?再说了,王爷心善,体恤我们成日里风吹日晒,你得感激在心知不知道?还不赶紧滚回去准备美酒佳肴等着王爷王妃满载而归?!”
红衣小侍卫被一巴掌拍懵,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回去准备。”
小官员摸了摸胡子,一口气教训完,笑呵呵地转头对秦之珩道,“王爷,那下官们就先回去准备了,您与王妃娘娘慢慢逛,这片丛林里小兔子啊,小狐狸啊多得很,只是别再往更深处去了,那里不太安全,不属于猎场范围了。”
秦之珩调转马头,“本王知晓了。”
小官员点头哈腰地道,“哎!是,是!”
边月直起腰,回头看了看,一群人还待在原地目送着他们。
“别看了。”秦之珩道,“要见你的不是他们。”
“……”边月都懒得继续追问,神神秘秘的不肯透露半个字,勾地人心痒痒。
越往里走,周边的树丛就越是茂密。
哗啦——
他们的动静惊起树上的鸟雀。
边月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偌大的林子里人迹罕至,这里会住着什么人?野人部落吗?
渐渐的,小路变窄,他们只能下马走路前行。
秦之珩拿着剑,走在前面,虽然他们走过的地方看起来从来没有人踏足过,但仔细看,还是能找出几处被踩断的枝桠。
边月紧跟在他身后,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条黄色布条环绕树干的警戒,她拉了拉他的袖口,迟疑着道,“再往前就不属于狩猎场范围了。”
丛林深处,阳光都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