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鹭园。
边月抱着食盒,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麻烦事再多,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解决。
“王妃娘娘!”
麦冬坐在院中的石板凳子上,夜深露重,她听见动静惊醒过来,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她抬头看了看月亮,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回来啊!但见边月抱歉的笑容,她心中的不安才终于消散。
麦冬立马迎了上去,她今日在府们前转了一整天,都没见着边月回来,就连京元都不见了人影,厨房的饭菜热了又热,现在一定不能入口了。
“王妃娘娘,您今日去哪里了?叫奴婢好生担心。”麦冬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却一眼瞧见了她袖口的血迹,惊惶失措地道,“哎呀,您又受伤了?!这回伤着哪儿了?快让奴婢瞧瞧,不,奴婢马上去给您找个大夫!”
边月伸出手指放到唇边,拉住转身欲走的麦冬,左右看了看,“嘘~没事儿,别声张,进去再说。”
房间的小桌上,摆了足足四盘香喷喷的小炒菜,荤素参半。
边月拿起筷子,对着桌上让人垂涎欲滴的餐食狼吞虎咽,连话都顾不上说。
麦冬从小厨房回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牛骨汤,顺手将门带上。
她站在一旁,心疼地开口,“王妃娘娘您慢点儿吃,小厨房就剩这碗汤了,刚巧给您暖暖胃。”
边月接过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末了摸了摸肚子。
真舒服啊~
她抬起眸子,注意到麦冬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你这么晚还不睡?穿那么少坐外面干什么?”
麦冬撅着嘴,语气里满满的委屈,“奴婢自小跟随您左右,今早您离开府中奴婢都没能发现,是奴婢失职,您还没回来,奴婢怎么睡得着?”
自从上次她没能跟上王妃娘娘的脚步,等她赶到时,只看见行刑场上满地兵戈和血腥,而王妃娘娘浑身是血地倒在王爷怀里。
那一刻,只有她自己明白胸腔的跳动骤停的感觉,仿佛天都空缺了一块。
接二连三的,每次王妃受伤,她都恨不能伤在自己身上。
边月失笑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就是今日出门太匆忙没来得及知会你一声嘛,我明日出去一定告诉你,不,我现在就告诉你了。”
“您明日还出去做什么?”麦冬的语气里满是不愿。
难不成又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那可不行!
边月抿唇微笑,哼哼两声,“不能告诉你。”
她眼中闪着晶莹,“您不知道,奴婢今日在府中坐等右盼,深怕您身边没个伺候的,万一……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您要奴婢今后怎么办啊。”
边月见她一言不合就要掉眼泪,想是这几个月发生的几件大事将这小丫头吓坏了,无奈地哄道,“我怎会有闪失?”
麦冬一脸不信,倔强地看着她。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边月耸肩,“陪你们王爷去了一趟狩猎场。”
麦冬先是一惊,随即松了口气,目光落在边月袖口的血迹上,道,“狩猎场?呼~原来是小动物的血啊……幸好幸好。”
“不是,是人血。”边月扬起一抹坏笑。
!!!?麦冬瞬间瞪圆了眼睛,“什么?!”脑子里闪过的画面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难不成,难不成是……狩猎……人?!
边月哈哈大笑,看着她脸色变幻,“好了,不逗你了,反正没有危险,小孩子别瞎打听大人的事情。”
麦冬瘪了瘪嘴唇,乖乖地点头,“那您快将衣服换下来吧,看着怪吓人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别糟蹋了这么好看的衣裳。”
好看吗?边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花式,嘴角翘起。
麦冬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中衣,递给她,“奴婢一会儿去给您提热水,白日里天气燥热,王妃娘娘洗洗身子再入睡吧。”
既然王妃娘娘是跟着王爷出去,定然不会轻易出什么岔子,只要两位主子能好好相处,别再闹别扭,她就高兴。
“先等一等。”边月叫住她,示意她过来坐下。
麦冬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地来到她身边,“王妃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见边月神情忽地变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
边月走到摆满了字画的书桌前,将毛笔和砚台拿过来。
麦冬一喜,王妃娘娘这是终于想起来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她殷勤地取出一张最好的宣纸,将纸张摊开,目光期待地看着面前的人。
只见边月十分认真地拿起毛笔,“帮我研墨。”
“是!”麦冬很久没有见过边月动笔了,本以为再也没机会看她作画写字,为此每每收拾房间时,都会心生遗憾。
浓墨轻点,从纸张上淡淡晕开,麦冬微笑地看着,虽然现在天色已晚,但是在丞相府中时,王妃娘娘也时常夜起作画到清晨。
可紧接着,麦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这握笔的姿势……好像不太对劲吧……
只见边月手腕用力挥舞,笔下张狂一滑,甩出几点墨汁,笔走龙蛇。
麦冬嘴角抽了抽,王妃娘娘这是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