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宁美人,举手抬足摄人心魄的那种。以至于她稀里糊涂说什么应什么,回过神来为时已晚,签字画押完毕,就跟良家女子失足进青楼一个样儿,再无回头之路。
啊,这杀千刀的美色。
王君满肚子追悔莫及。想起徐洁这个不爱学习的家伙倒是日日奔赴在八卦前线,不由得开口:“徐洁,你有没有听说过宁……”
“什么?”
“算了没什么。”
打探他的消息干什么?
反正出版的前十多回都给他了,少说够连载大半年的,她是眼不见心不烦才对。
“反正碰不到面。”
“反正碰面也没什么好说的。”
王君独自咕哝,用力搓着手心。
明明记下来的名字用两分钟便能轻易抹掉,人却不知怎的整整一个月心不在焉。
后来果然没再见过宁致恒的。
毕竟这些日子她没有刻意去找,而且如同古代禁足的大家闺秀,连图书馆都不去了。一天到晚除了教室就是寝室。
日子分分秒秒的流逝,少女那份陌生又沉重的心事终于冲淡。王女侠硬生生掰回自己没心没肺浪荡人生的潇洒做派,心血来潮地参加了十月份的校运动会,主动报名女子项目。
说不清楚这跟宁致恒有没有关系。
没人说得清楚。
总之运动会那两天氛围大好,轮到她上场时,观众席刷刷拉出七八条大红色横幅。左一个‘王君王君战无不胜’,右一个‘加油,相信自己,王女侠你能行’。
不用想,这必定是徐洁的手笔。
大小姐自个儿坐在那里零嘴不断牙口不停,只管掏腰包花钱雇佣同学们给她加油鼓劲儿。
徐姐收买了小半个场子,不知陆珣抽哪门子疯。或是给自家媳妇撑排场,或是同样用金钱找解脱的。
他掏出钱包又收买另外大半个场子,最后结果变成满场大喊:“王君加油!加油王君!我们为你骄傲,我们为你自豪,你是最棒的!!”
口号声整齐划一,近乎轰轰烈烈、气吞山河。
不知情的人误入场子,保准以为她是个重度伤残人员,参加个校级运动会弄这么大仗势……丢人。
万恶的资本主义。
真诚希望宁致恒不在这。
王君报名的是长跑项目,口哨声响后便下意识拔腿冲了出去。跑完三圈大操场气喘吁吁时,她发现,怎么又他娘的想起宁美人来?
该死该死。
咬牙甩开不良思想,第五圈后脚步渐慢。好死不死逆风跑,大风拖着后腿吹着脸,又累又窒息的感觉蔓延,脑子都要缺氧了。
记住这个感觉,里指不定用得着。
又想:好累啊。
其他人都在干什么来着?
眼珠转来转去,王君瞧见徐洁摸着肚皮继续啃水果干,抽空才给她挥挥手。
阿汀良心大大的有,架不住陆珣良心大大的没。八百次抢夺注意力失败,暗戳戳发动第八百零一次,这回干脆上手扳脑袋。
拜托我在这里长跑,你们已婚人士收敛点,别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搞深情对视好么?
前头三两个女同学在跑,后面更多。
盯着跑道不知不觉开始头晕,王君用力眨眼睛,挪开目光,没想到会看到他。
就站在裁判老师的身边。
那么清瘦的男同学,又不至于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后背腿脚总是绷得很直,他的外套搭在手上,白衬衫在风里飘飘荡荡。
连背影都透着清俊,洁净。
宁致恒。
脑海中不自觉滑过名字,他好似无意间偏转过侧脸,隔着老远的距离对上了目光。
她急急忙忙收回目光,他却再没转开。
究竟看什么入了神?
王君不安分地左看看右瞧瞧,没找着什么惊世骇俗大美人,抑或是精彩绝伦的表演。独独一个女同学横穿过操场,用力撞了过来。
王女侠不幸中招,狠狠摔在地上。
本能护住脑袋,奈何双腿碰地,膝盖磨着灰黑色的细小颗粒滑出去老远。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上脑壳,这下真是丢人丢大发。
她想着,还想爬起来。
虽然没到伤残地步,但在受伤情况下坚持长跑到终点再倒下,还挺酷不是?
王君在一片惊呼下又跑了两步,被冰凉的手指扣住手腕。回头过去是近距离的、放大的美人脸,不瞒你说实在美得没边,毫无瑕疵。
“宁……”
“这怎么了?!”
“受伤了?情况怎么样?”
还没来得及说话,巡场的体育老师、闲散的同学骤然围聚上来。黑压压的人头包围他们,七嘴八舌十多条手臂,不由分说推她去医务室。
完全搞不明白宁致恒什么时候蹲下身去,她又是怎么爬上他的背的。那颗浆糊大脑只记得干巴巴地说了声:“呃……我太重了吧?”
“不重。”
他淡淡道:“背的动。”
接下去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跌倒的样子终归不好看,王君不想再提及。校刊连载没有任何差错,他们的除了校友之外没有丝毫交集,有话题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