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
直到舒爷爷叫他 , 傅斯岸勉强回神 , 才终于僵硬地 , 动了动自己早已指出血痕的手 。
傅斯岸走进去 , 床上的男孩刚刚换上轻便一点的吸氧管 , 脸上还带着呼吸罩留下的浅浅印痕 。 傅斯岸一言未发 , 拿过暖水袋下的涨巾 , 用温热的湿巾纸轻轻帮少年擦敷了一下颊侧的浅印 。
男孩连叫他的声音都带着吃力的低弱 。
可是见到傅斯岸的第一句话 , 舒白秋却是说 。
“ 我经常 …... 这样窒然生病 , 哥哥 、 不用太担心 …...“
少年嗡音烧哑了 , 唇色也惨白 , 却还不忘了说 。
“ 哥哥记得按时涂药 , 好好恢复 , 不要难受 …...“
一字一句虚弱的哑音 。
生生把傅斯岸的眼眶磨热 。
传斯岸在病房里陪了舒白秋两个多小时 , 他出去帮忙接热水时 , 还又听到了舒爷爷的解释 。
舒爷爷知道小秋昨天去找过储斯岸 , 他也宽慰说 , 小秋昨晚回来的确好好的 , 他的病无关昨天的事 。
少年只是先天性的体质太弱 。
从小时起 , 他就常是这个样子 。
只是这些话 , 并没有真正宽慰到傅斯岸 。
传斯岸也是这时才得知 。
蛛然舒白秋会好转 , 会被养胖 。 可是他的生病也会毫无预兆 。
一阵风 , 一场雨 , 一个早有预告的冷秋 。
都有可能会将他波及 。
端着保温壶回来时 , 传斯岸又透过门上玻璃看向了室内 。
靠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苍白府弱 , 侧脸弧线纤薄 。
不止是前些时日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 , 就连这个年纪稚气的少年纤圆 , 好似都随着这场病 , 一并被削瘦清减 。
男孩躺在雪白的被子下 , 身形却好似完全没有多少厚度 。
整个人 , 就像是一页半透光的薄薄纸张 。
舒白秋的手臂上还挂着点滴 , 正在和爷爷说话 :“ 还是不要告诉爸爸妈妈了 , 他们刚回去 , 赶不过来又会担心 …...“
他发烧这样难受 , 却还在为父母忧心 。
爷爷也答应了他 : “ 那等周五 , 快放周末时再和他们说 。“
吊瓶一直打到了深夜 , 傅斯岸也在病床边陪到了十一点 。
虽然被几次询问要不要先回家 , 但最后 , 储斯岸非但没离开医院 , 还送腰痛发作的舒爷爷先回了工作坊 。
留在病房陪舒白秋过夜的人 , 反而成了傅斯岸 。
输完液之后 , 少年的情况也稳定了些 , 至少高烧终于退了下来 。
传斯岸又帮人用热毛巾擦过手脚 , 把拿起一半的病床放平 , 调暗灯光 , 让对方可以安稳休息 。
他又听见了哑弱的 , 舒白秋的低语 : “ 辛苦哥哥了 …...
传斯岸顿了顿 , 也缓下声线 : “ 不辛苦 。“
“ 睡吧 ,“ 他用掌心贴了贴少年温热的柔软脸颊 ,“ 不早了 。“
加急安排的病房虽然是单人间 , 但空间并不算宽敞 , 病床也只能容纳一个人躺 。
传斯岸在床边撑起折叠床 , 他收拾好坐下来 , 拿眼 , 就对上了病床上男孩的视线 。
舒白秋还没睹 , 好像坚持要看他也休息才肯闭眼 。
傅斯岸拿手 , 去握住少年贴着棉花球的手背 , 把男孩微凉的手放回了软被之下 。
“ 睡吧 , 小秋 。
床边灯被关闭 , 傅斯岸很轻地捏了捏舒白秋的掌心 。
“ 今晚已经没事了 “
少年这时才终于闭上了眼睛 。
似是早已累到了极点 , 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
夜色里 , 傅斯岸听着男孩低弱的呼吸 , 看着他胸口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痕迹 。
掌心里持出的血痂还在 , 傅斯岸却仿若已经察觉不到那处的疼 。
他的指间 , 只余下了碰握舒白秋手掌时的温软触感 。
在清楚确认自己想要的第二天 , 储斯岸终于又意识到 。
他想握住的人 , 永远无法被强困 。
只能被娇养 。
舒白秋不可以 、 也不该被强留在谁的身边 。
一一 - 但他可以 。
传斯岸想 。
他要追在舒白秋的身旁 。
没人知道这时的傅斯岸做了一个多么大的决定 。 就像这短短的几天时
间里 , 也没人知道傅斯岸曾经筹谋过多么周密的 、 能将舒白秋留下的方案 。
又亲手将其整个推翻 。
即使是舒白秋 , 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后 , 才察觉出了一点端倪 。
在已然不可能离开他哥哥的时间 。
…... 别说离开 , 连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