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小月亮而已。
他完全称不上一个好人,他自十二岁起便迈入朝堂,战场朝堂纵横多年,他的心肠早已被淬炼的如同铁石一般,如果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比纪玉津才残忍狠辣。
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害怕他?
裴在野只要想一想,就觉着窒息般的难过,难过的要命。
沈望舒见他表情变幻,又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不撒手,不由有点害怕:“四哥,你又怎么了?”
冬天真是令人厌憎的季节,一阵阵冷风吹过来,吹的他眼眶发涩发红。
裴在野狠狠地背过身,声音里都透着过分强调的狠劲:“我才不稀罕呢!”
不稀罕什么?
沈望舒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脑袋,还没等她细问,裴在野已经迈开步子走了。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下意识地把叶知秋叫来,也不知道吩咐什么好。
他一下跟得了老年痴呆似的,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一会儿觉着叶知秋走路先迈左脚讨人厌得很,一会儿又觉得树枝上的鸟吱哇乱叫,叫的他心烦。
现在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陆清寥已经死了。
其实他不是没有觉察不对劲陆清寥之死的不对劲,但是他这样的人,竟也学会了自我安慰。
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叶知秋被折腾的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出声:“殿下,您,您究竟怎么了?”
裴在野根本没听见,皱眉狠狠地盯着手里的公文,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恰在此时,周平敲门进来:“殿下...”
他见着裴在野眼底的淡淡青黛,吓了一跳:“您怎么了?”
周平是之前负责暗中保护沈望舒的人,也是近来和齐总督的接头人。
裴在野不耐烦地叩了叩桌子:“有事说事。”
周平被他阴郁强大的气场吓得够呛,只敢缓缓开口:“之前您让卑职和齐总督查验那些刺客尸首的事,您还记得吗?”
裴在野心头莫名生出一种极不好的预感,甚至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了。
他稳了稳心神:“然后?”
周平面色隐隐凝重:“卑职怀疑,那叛贼陆清寥,可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