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裴在野再顾不得审她,一边给她递水,一边给她拍着背。
两人都不想在宫里多待,等到祭过家庙,裴在野就带着她搬出了东宫,住进了宫外的太子府。
这就不得不说一件事了,睿文帝本就好奢靡,自纳了个新的陆姓美人进宫,竟越发挥霍无度,整日便是大兴宴饮的,把朝中大摊子事儿交给裴在野料理了,不过他放权归放权,该防备的却是没少防备,禁军大权还是牢牢捏在手里。
也就是说,让裴在野白干活,他躲后面享福去了。
裴在野也因此忙的脚打后脑勺,本来说出宫之后要陪小月亮回一趟沈家的,结果他也抽不开身来,沈望舒存了桩事,他不跟来正好。
她回家是搞了个突袭,没让家里人摆什么恭迎太子妃的阵仗,就坐了辆小马车直奔沈府。
她刚到沈府,就听沈老夫人和沈长流说着孙县令的近况:“...那孩子一向稳重周全,眼看着他任期快满了,估摸着又能往上升个半品,他媳妇也查出有了身孕,真是双喜临门。”
沈老夫人喜滋滋地和沈长流念叨了几句,这才瞧见沈望舒站在门口,她慌的忙起身行礼:“殿下...”她忙道:“您怎么这就回来了?也不派人说一声啊。”
沈望舒摆了摆手:“无妨,祖母歇着吧,我有事和爹商议。”
沈老夫人退了之后,沈望舒从袖中取出两封信,一封是给孙县令,一封是给柳玄叔的,她对沈长流道:“爹,这两封信麻烦你帮我送到孙县令和柳玄叔手里,一定要确保它们能送到。”
自那日跟齐玥闹了一场不痛快,沈望舒心里头就怪憋气的,她这些日子一直琢磨这事呢,大婚之前,她害怕齐家势大,给家里人和自己招来祸事,所以不敢招惹,但她和裴在野大婚之后,突然就觉着...齐家也不是那么令人畏惧了。
被齐玥一挤兑,她反而生出些斗志来,她总觉着,她不应该在逃避下去了,必须得做点什么。
齐家那女婿还是夺了她的东西才能过的人五人六呢,她想试试看,能不能亲手把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但她眼下没有证据能证明射虎弩是自己所制,她欠裴在野的人情已经够多了,更何况她这回要对付他拐着弯的亲戚,也不好让他知道呀。
当年的事儿,只有孙县令和柳叔知道细情,她想孙县令一贯谨慎,说不定会留下什么把柄证据在手里,所以她才去信希望孙县令和柳叔能提供些证据。
柳叔待她如亲女,她和柳叔自然不用客气,但孙县令和她啥关系也没有,她也不好腆着大脸张口就让人家帮忙,她之前得知孙县令所在的地方,农田用水不便,所以她灵机一动,把之前画好的新式水轮图纸附上,希望能用这个和孙县令做交换。
沈望舒头回做这种事,心里头怪紧张的,便和沈长流讨教了一番。
沈长流虽诧异她不肯借太子之力,但想想太子和齐家剪不断的亲缘关系,他也理解了,女儿既然要维权,他自然得全力以赴地帮忙,便主动帮她完善了所有细节。
父女俩一直说到傍晚,沈望舒才起身回了太子府。
......
转眼便到了上巳节,睿文帝近来兴头极大,他还没等到上巳节的宴会正式开始,便带着齐皇后陆妃还有几个妃嫔,以及些宗亲和重臣先一步来到了曲江池赏景。
陆妃近来重又获了盛宠,这时人不多,睿文帝便放浪形骸起来,揽着陆妃调笑:“娘子来与朕同游。”
陆妃虽四十余岁了,但眉间仍有些少女风情,含笑应了声是。
睿文帝用了娘子俩字,明摆着没把齐皇后放在眼里,好在齐皇后也不稀罕他,转头和齐玥便游湖便说话了。
裴在野才和沈望舒走进来,就见到睿文帝和陆妃这个老妃妾你侬我侬的一幕,他颇是厌恶地蹙了下眉。
他拉着沈望舒走近,见过礼,眼风甚至没往陆妃身上扫一下,只淡淡道:“上巳节是要节,父皇怎么把妃妾带来了?朝臣宗室俱只带了正室,儿臣只摆了他们一夫一妻的坐席,这些侍妾在此,便只有站着服侍的份儿了。”上巳节宴是他主理的。
好吧,裴在野不光是瞧不上陆妃,对于妃妾侧妃,他都是瞧不上眼的,不过他是元后所出,生来便是这样尊贵的。
睿文帝被他这张嘴气的,脸色登时变了,但他嘴唇颤了片刻,又微微一笑:“陆妃恰巧生在三月,朕之前对她多有亏欠,正巧又遇上了上巳节,朕便想着把她的生辰和上巳节一道过了,说来还多亏太子费心布置。”
裴在野眼里掠过丝危险,很快又嘲弄地嗤了声。
眼看着这对儿时间最尊贵的父子剑拔弩张的,却无人敢来触霉头相劝,此时,齐皇后身后传来一把清柔女音,温声相劝:“陛下至情至性,待皇后端方体贴,待陆妃娘娘也是关怀备至,您这般周全,于后宫前朝,都是幸事。”
说这话的居然是齐玥,众人又齐齐向她看了过去。
睿文帝自然认得她是齐皇后内侄女,见她相貌极美,说话又动听,便也就着这个台阶下了,又对着裴在野服了软:“阿玥说的是,朕也是念着太子这几日辛劳,故而提了一嘴。”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