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在野眼睛微亮,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消消食?”
很快,沈望舒就知道那玉床和铜镜是干什么用的了。
而且她发现了,裴在野当真喜欢平州这地方,就譬如他把她抱到铜镜前肆意欺负的时候,都不知不觉冒出了平州腔:“小月了,舒服不?得劲不?”
沈望舒:“...”
......
当初齐太后和裴在野在的时候,睿文帝虽然放浪形骸,但好歹有条线拦着,自裴在野一走,睿文帝便直接把两个妖道弄进了宫里,还甄选了一批风流美貌的女冠入宫,不止如此,他还和最近得宠的陆妃披上道袍,日日在寝宫里扮男女神仙,好不快活。
苏首辅虽然答应裴在野要看住睿文帝,但到底内宫的事儿,他也不好插手,不过睿文帝最近作的一次妖,让他实在坐不住了。
——那位年轻的陆姓妃嫔极得睿文帝宠爱,他甚至要破格升她为妃,不过后宫里妃位只有四个,睿文帝就想把年老无趣,最近又时不时劝谏他的德妃废了,扶陆氏女上位。
这下朝臣可一下子炸了锅,德妃生于望族,又是八殿下生母,论才干,能协理六宫,应酬命妇,论人品,上能孝敬太后,下能体恤低位妃嫔下人,还时常拿出私房体己赈济灾民,可谓人人称颂的贤妃,她若是被废,简直天理不公啊。
何况陆氏已经有了一个妃位,再来一个妃位,只怕朝纲又要大乱了。
苏首辅一看要闹出大事来,当机立断,动用内阁之权,封驳了睿文帝的圣旨——当然这封驳之权也不是那么好用的,天子一怒,杀你全家都有可能。
睿文帝虽不能杀苏首辅全家,但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了他一个好看,直斥他是‘年老糊涂’。
沈长流在翰林院颇受苏首辅照拂,拿他当半个恩师看,何况苏首辅这些年兢兢业业,尽心为民,所有人都瞧在眼里,他心下颇为钦佩,没忍住上前劝谏了几句。
结果睿文帝一看到他,脸色更为难看了,把他和苏首辅一道骂的灰头土脸的,为这事折腾至傍晚才脱身回家。
沈长流身心俱疲,回家路上,他轻叩车围:“停车,我想散散步再回去。”
他下马车之后,打发走了护卫和车夫,自己慢慢地向沈宅踱步。
他才走进一处偏狭的巷弄,就听身后有人唤了声:“沈大人。”
沈长流转过身,就见纪玉津含笑向他走来:“沈大人果然是刚直之士,令人钦佩。”
沈长流心绪不佳,也懒得和他虚以委蛇,淡淡道:“世子有何见教?”
纪玉津笑了下:“也没什么,只是听内子说了几件关于尊夫人的趣闻,便想和沈大人聊聊。”
这里的尊夫人,指的肯定不是许氏,沈长流本能地警惕,但涉及清婉,他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不禁问道:“何事?”
纪玉津慢悠悠地道:“沈大人可曾见过陛下新宠的陆嫔娘娘?”
见过自然是见过的,不过那是帝王妃嫔,他就在宫宴上打过一瞬照面罢了。
纪玉津不等他皱眉,便道:“沈大人发现了吗?陆嫔娘娘,生的和尊夫人有几分相似。”他瞧着沈长流色变的表情:“宫里这些年受宠的妃嫔,或多或少,都和尊夫人有相似之处。”
这话便如一枚尖针一般,深深地刺入沈长流的脑海。
他闭目仔细回忆,终于将陆嫔的脸从记忆中捞了出来,刹那间冷汗密布。
这代表了什么?
沈长流呼吸滞涩,一时竟不能言语。
纪玉津又笑了笑:“还有件事...”他手指轻点太阳穴:“陆妃娘娘醉酒后曾经说过,在你们沈家出事后的一个多月,她曾把尊夫人叫入宫中陪伴,但是尊夫人第二日却是衣衫不整,形容憔悴地出了宫,继而便留下一封和离书,离开了长安,在这之后不久,陆妃娘娘就复宠了。”
他声音极轻:“这些年,陆妃娘娘一直对尊夫人心怀愧疚,时常醉酒痛哭...沈大人是明白人,不妨说说,这意味着什么?”
沈长流不得不张口喘息了几声,才呼吸急促地道:“我凭什么信你说的是真的?”
纵如此发问,但他心底已经信了。
睿文帝对他莫名的厌恶,清婉因何含恨离去,这种种加在一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睿文帝对清婉早有邪念,陆妃为了复宠,假意把清婉唤进宫中相陪,实际却无耻地让睿文帝玷辱了她的姐姐,她这才得以保全荣华富贵!
他曾以为,沈家出事是被陆家牵连,现在瞧来,也许并非如此,只是因为睿文帝恨他罢了。
清婉不过三十便过世,望舒说她是郁郁而终,如今想来,或许就是睿文帝和陆妃所害!
他全身的血液汇集到了天灵盖,耳膜鼓噪着,内心却是一片荒寒。
纪玉津见他双目赤红,满意地笑了笑:“沈大人也可以选择不信。”
在裴在野的控制之下,他现在宛若一个失了耳目的废人,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法子,给裴在野找点不痛快了。
沈长流是未来的国丈,沈望舒更是太子妃,这两人知道自己的夫人和母亲受此玷辱,会有何反应?
裴在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