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这口气,低喝道:“走!”
幸好,她这回来平州,还有一个人可以见。
......
沈望舒受邀来了鲁王府,这时候正在由鲁王妃及郡主,还有几个一品夫人陪着吃酒说笑。
沈望舒发现平州不光饮食衣裳和长安不同,就连发式都有很大区别,平州的年轻贵女们额前多留有一排轻薄微曲的刘海,半遮白皙的额头,显得脸只有巴掌大,人也十分轻俏。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要细问这刘海怎么剪的,就听王府下人报道:“娘娘,王妃,陆县君求见。”
县君是沈老夫人的封号,沈望舒愣了下,她来这儿干嘛?
鲁王妃只知道陆县君是沈皇后的外祖母,她急着卖好给沈望舒,一下笑颜如花:“快请进来。”
沈望舒都没来得及阻拦,颇是无语地瞧了鲁王妃一眼,难怪裴在野不待见鲁王一家呢,就冲这她马屁拍到马腿上这个德行,沈望舒也不喜欢她了!
不过鲁王妃毕竟是主家,她也不好拦着,不过片刻的功夫,陆老夫人就被下人领了进来。
这还是自沈望舒和陆清寥退亲之后,她第一次见沈望舒,她不觉抬眼瞧了瞧,就这一眼,便让她心头堵得厉害。
沈望舒身畔簇拥着一众贵人,这些王妃郡主之流,平时就如天上星一般,高贵而渺远,此时这些高不可攀的贵人,正簇拥着沈望舒这轮明月,极尽殷勤地说笑奉承。
沈望舒能得这般尊荣,若单是靠帝王的宠爱,陆老夫人心里或许还能舒坦些,但她的荣耀远不止于此,她近来不知为朝里锻造了多少神兵,单说她这个人,俨然就是国之重器,极受百姓朝臣爱戴。
每每听到跟她有关的这些消息,陆老夫人就不止一次的在深夜里懊悔,乃至成了她一块追悔不及的心病,虽是嫡亲的外孙女,但她当时只把沈望舒当成没眼界没礼数,又来上门打秋风的亲戚,若早知她有这般才干,她说什么也要让陆清寥和她尽早完婚才是。
也是因为她推三阻四的,致使陆清寥始终不得和沈望舒正式定亲,陆清寥对她如此怨怼,想来也有这个缘故。
现在人家已经是皇后,她不过一从五品命妇,连进宫伺候她的自个都没有,说什么也是完了。
她强忍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悔意,得体却缓慢地行礼:“见过皇后,王妃。”
沈望舒半点没有拦住她的意思,等她行完了礼,她才摆了摆手:“陆县君坐吧。”
鲁王妃就给陆老夫人安排了一个靠近皇后的位置,沈望舒郁闷地想翻她白眼。
陆老夫人对着她,自然不敢提什么无理要求,她目的也简单得很,陆清寥现在不大能指望得上,她无非就是为了在沈望舒和一众贵人跟前露个脸,奉承讨好几句,旁人只要见她和沈皇后关系亲近,她和族里自然能跟着沾光。
正巧席间聊着些小儿女的事,陆老夫人忽插口,笑:“我那长女小时候便极乖巧,不哭不闹的,懂事的让人心疼,皇后娘娘和我长女肖似,也是一般的聪慧颖悟。”
说完还冲着沈望舒慈眉善目地一笑,显得两人多熟似的。
旁人真以为她和沈望舒亲近,对她不免多了几分看重。
沈望舒给她笑的心生感慨,想当初她去陆府的时候,陆老夫人对她那叫一个瞧不上眼,恨不得把她撵走,现在陆老夫人半点不见当年的清高架子,在席间对着诸位贵人颇多示好,对着她更是亲切又不失恭敬,恨不得昭告天下两人是亲亲的外祖孙——这就是陆老夫人的风骨啊。
不过沈望舒是半点不想让她沾这个光,这不要脸的老太太,她谁啊她!
她扁了扁嘴巴,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就道:“是吗?可我小时候没听母亲提起过外祖母。”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静了静,看着陆老夫人的目光不免多了些古怪。
陆老夫人脸上青白交错,勉强笑了笑:“清婉惯是爱把话闷在心里的。”
沈望舒再没理她,等到宴席结束,她才要踏出王府,身后陆老夫人忽然唤了声:“娘娘...”
沈望舒对自己皇后的身份还没能适应,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头道:”老夫人有什么事?”
陆老夫人也不用人搀扶,弯腰在她面前跪下,垂泪道:“当年都是老身不好,老身见娘娘相貌与清婉十分相似,故而见到娘娘便想起清婉,故而对娘娘多有不周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她想到陆清寥,更是老泪纵横:“都是因我对娘娘多有慢待,四郎至今与我不亲近,老身不敢奢求娘娘原谅,只求能弥补一二,也算是老身的造化了...”
现在没人在边上,沈望舒也不讲究情面了,直接打断她的话,大咧咧地道:“你少扯我娘,你当时嫌贫爱富,一心想让表哥娶高门贵女,现在拿这套忽悠谁呢,我就问你,我当时要是个公主郡主,你会见天儿阴阳怪气的吗?”
说实话,要是陆老夫人不贴到她跟前来,她也就当没这个人了,可这老太太一边瞧不起她,一边还扒高想沾她的光,算计都写在脸上了,呸呸,以为她人傻就瞧不出来吗!
陆老夫人没想到她这般不留脸,一时都怔住了,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老身,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