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撅着嘴巴不说话,裴在野索性把她一把按在长凳上一顿猛亲,亲的她晕晕乎乎都忘了为什么生气了。
倒是芳姑姑有事进来回话,她一见帝后两口子披头散发,发丝凌乱,脑袋正中还都缺了一撮,她顿时脸色都不大好了:“皇上,娘娘,您您您这是...”
沈望舒怕把老太太吓出什么毛病来,瞪了裴在野一眼,才郁郁地道:“四哥说要给我剪个刘海出来,没想到他手这么笨,剪着剪着就这么短了,我问他怎么办,他说他把自己的也剪了,这样就没人笑话我了。”
裴在野还是嘴硬,哼了声:“我手笨?那是偶有失手,不信你再让我试试。”
眼看着他俩又要拌嘴,芳姑姑忙打圆场:“无妨无妨,老奴让太医调一副能生发的生姜方,不出两个月头发就能长出来,这些日子让内务多做几个漂亮冠子和长钗,娘娘换着戴就是了。”
幸好沈望舒也不是喜欢拽着不放的人啦,听说有新冠子戴,她也就不别扭了。
等芳姑姑拿来生发水,沈望舒和裴在野像小朋友一样并排乖乖坐好,等着芳姑姑给他们抹生发水。
裴在野这两天难得空闲,两人既来了平州,自然是要微服出去好好玩玩的,芳姑姑便顺道帮沈望舒洗了个头发,梳了个精巧发髻,再选了一方翡翠银发冠,帮她把剪秃的地方遮住。
沈望舒刚换好一身寻常百姓穿的轻俏衣裳,兴冲冲地正要出门,结果内侍又来传话,说是平州总督和巡抚求见裴在野,说是要为北夷商贸之事献策。
裴在野皱了下眉,还是沈望舒道:“四哥,你先忙去吧,我自己一个人逛也行,等你得空了再来陪我就是了。”
裴在野仍是怏怏不乐,但无奈正事要紧,他细细叮嘱了芳姑姑几句,这才动身去了前殿。
沈望舒本来也有点失落,不过底下人瞧她兴致不高,着意引她去了最繁华热闹的正街。
平州民风开放,更胜于长安,沈望舒戴着帷帽下车一瞧,就见正街上有杂耍的,有唱傩戏的,有表演藏术的,甚至还有打着赤膊的女子相扑,人群熙攘不绝,马车川流不息。
沈望舒兴冲冲看了会儿,就很没良心地把四哥扔到脑后了~
她正不知该看哪里好的时候,忽听见一阵喧闹的锣鼓声,锣鼓声传自一方擂台,就见擂台上用红漆划了一条线,离线几丈远的地方有个箭靶,箭靶中心画着一只老虎,外圈画着一只大了不少的雄狮,最外圈也是最大的,是一只盘桓巨蟒。
肩膀旁边还放了一个长条桌案,上面放着许多金戒子,玉扳指,玉佩,银钗等等彩头,按照价值分为头等彩,次等。
擂台的主人是个北夷人,他扶了扶帽子,一边敲锣一边道:“一两银子可射十次,射中着老虎的可拿头彩,射中狮子的可以拿次一等的彩头,射中巨蟒的,只能得银戒银坠了。”
他出价虽贵,东西却是实打实的不错,不少人跃跃欲试地上前报名,可惜那靶子甚远,老虎也就比指甲盖大了一点,参加射箭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能射中的。
沈望舒瞧了那金戒子几眼,眼睛不由亮了亮,高声道:“我来!”
平州就是这般风气,方才射箭的客人里也有不少贵族女子,她贸然出声,倒也没人引以为怪,倒是方才两个铩羽而归的贵女给她欢呼鼓劲。
那北夷摊主瞧她戴着帷帽,衣料也是上乘,料想应是哪个官宦女眷,便笑着取了弓箭给她。
他见她身量纤细,手上肌肤也嫩白细腻,他心下不免有点轻视,哈哈笑着叮嘱:“你们汉人都娇气单薄,小娘子小心,别被弓弦划伤了手。”
沈望舒被他说的有些不服,她最近跟裴在野学了一手箭术,十分自信地张弓搭箭,一举就射到了最外面的大象。
台下爆发出一阵鼓掌欢呼,轰然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北夷摊主脸上有点挂不住,沈望舒也不满足就拿个三等彩,那金戒和她小时候不留神弄丢的一枚样式相仿,她上台就是奔着金戒子来的。
不过沈望舒到底没学多久,臂力也远不比男子,刚才好几个男儿都折戟了,她趁着体力还在,又陆续连射出几箭,有的直接擦着箭靶飞了出去,最准的也不过靠近了二层那只狮子。
北夷摊主又嘚瑟起来,哈哈笑道:“论骑射,汉人到底是不如我们北夷,我听说平州习武之风盛行,特意带上半幅身家来讨教一下的,没想到在这儿摆摊几日,竟是一个射中大虎的都没有,果然在骑射上头,我们北夷人才是爹...”
台下人见他挤兑个小姑娘,不由心下暗怒,但想到自己上去也未必能射中那只老虎,再上去也只是丢人,又不由得沮丧。
北夷摊主这般说,一为炫耀,二也是为了能激将更多人上台射箭,于是咧个大嘴笑的更乐呵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娘子,你可就只剩一箭了,要不要再续十次啊?哈哈。”
沈望舒眼里喷火,正要回怼回去,就在此时,人群外传来一把清越慵懒的嗓音:“不必。”
接着,一只长箭就如同贯日长虹一般,越过人群疾射而来,箭矢带出的疾风狠狠刮过北夷摊主的头顶,带飞了他头上帽子,所有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