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慌忙撂下手里的面盆冲过来,小心给她拍着背,连声问:“是不是吃顶着了?该死,都是我不是,刚才就应该拦着你不让你多吃的。”
他又扬声道:“传太医!”
沈望舒其实还没觉着饱呢,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反胃的厉害,干呕个不停,没功夫回答他的话。
裴在野也不敢挪动,就在小厨房陪着她,一边递水一边轻拍她脊背。
芳姑姑倒是瞧出些端倪来,不过她也不敢下论断,免得让帝后空欢喜,急忙去请林太医过来?
幸好芳姑姑动作快,不到片刻林太医就带到了,他垫了块帕子,手指刚触及沈望舒的手腕,裴在野便急不可待地问:“怎么样?皇后如何了?”
沈望舒方才一直呕个不停,好像要把心肝脾胃一般呕出来似的,实在是吓着他了。
沈望舒颇是无语地瞧了他一眼:“四哥,林太医还没开始诊呢...”
裴在野只得按捺住焦躁不安,在厨房里转了又转。
林太医神色倒是渐渐舒展开来,忽问道:“娘娘这两个月可有月事?”
沈望舒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不过我原来也有两三个月没来的时候,我就没当回事。”
皇后娘娘这心大的...林太医在心里默默地感慨了一句,继而又惊又喜地起身道喜:“恭喜陛下娘娘,娘娘这是有孕了。”
林太医这话一出,沈望舒一下傻眼了,裴在野眼睛也直了,难得犯傻,呆愣愣地沈望舒的肚子。
沈望舒先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不是,不是三个月才能诊出来吗?不会有错吧?”
林太医笑:“那是谣传,娘娘身体底子不错,这些日子又颇注意保养,血脉旺健,便容易诊出喜脉来。”
他又细细说了几个注意事项,裴在野哪怕记忆力超群,也乖乖地拿笔把注意事项记下来了。
沈望舒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终于咧开嘴角,欢呼了一声,勾住了裴在野的脖子:“四哥,咱们要有孩子了!!”
裴在野的表情很古怪,一边是有些欢喜惊诧,一边又颇为紧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敢挪开。
他见她向自己扑过来,慌忙一把接住,死死捂在怀里:“你别乱动!”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裴在野吓出了一脑门子汗,他先把林太医等人打发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抱着沈望舒放到了床上,他自己在床边转来转去的,嘴里直念叨:“有孩子了,有孩子了...”
沈望舒给他转的眼晕:“四哥,你别转啦!转的我头疼!”
裴在野这才老实,在她床边坐下,却怎么也定不住,时不时就要一惊一乍的,沈望舒给他吵的头疼。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慌忙问道:“你方才吃的全都吐了,要不要再吃点清淡粥点?肠胃还难不难受?还想不想吐?”
沈望舒摇了摇头:“不想吐了,我也不太饿。”她拉了拉裴在野的衣袖:“四哥,我瞧你怎么不太高兴啊?”
裴在野他一会儿想到小月亮方才孕吐的场景,一会儿又脑补到她生产时精疲力竭奄奄一息的样儿,他冷汗一身一身的冒,哪里顾得上高兴,吓都快给自己吓死了。
他既懊恼自己居然半点没觉察,这个夫君做的一点又不合格,又担心小月亮孕期受罪,偏他还什么都没准备,于是眼眶不觉微微泛红,觉着自己这个当丈夫的简直一无是。
他不好把心思表露出来,让小月亮担心,勉强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她的手:“我是欢喜过头了。”
他掌心湿漉漉的,沈望舒看着他突然红胀的眼睛,嘴角抽了抽:“四哥,你是不是又哭了?”
裴在野面皮一涨,恶声恶气地道:“没有,又不是我怀!”他拿被子把沈望舒一裹:“好了好了,你定是累了,赶紧睡吧,也别洗漱了,交给我,我帮你擦洗身子。”
这才刚到黄昏,睡什么睡啊...
沈望舒见四哥一脸忧虑,嘴巴砸吧了几下,硬是把反驳的话忍住了,乖乖地躺下睡了。
这么睡一晚上还好,偏生裴在野听林太医说,女子怀孕头三个月最为重要,他一下子紧张过头,把朝政都推了,只让内阁送来急事要事,他一边争分夺秒地批折子,一边寸步不离地盯着沈望舒。
天热他怕晒着她,有风他又担心她受了凉,恨不能让她不下床,生怕她出一点岔子。
就冲他这个紧张的都快神经的劲儿,沈望舒恍惚间都觉着,怀孕的不是她,是四哥啊!
就这么熬了两三天,沈望舒实在受不了,而且齐太后自听说沈望舒怀孕的信儿以来,就一直盼着小两口去找她说话呢,结果盼了几天不见着人,一问才知道皇上寸步不离地看着皇后呢。
齐太后颇为无语,忙令孙姑姑传唤帝后过去。
从凤仪宫到万寿宫距离可不短,裴在野本来还不乐意,直到林太医和虫娘说产妇也得多散步多运动,他这才勉勉强强松口,亲自陪着沈望舒去了万寿宫。
齐太后自然是欢喜不尽,拉着沈望舒的手也是好一通叮嘱,又吩咐一众下人:“望舒身子要紧,如今万事都得以她为先。”
她又说裴在野:“听说你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