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舟正迈着大长腿和王叔正一前一后从外面进来, 额上碎发盖住他凌厉眉眼,手臂上还搭着他西装外套,气势惊人, 不过当他抬眼看向苏潼时, 眼中凌厉瞬间柔和下来, 不自觉呈现出一种放松姿态。
苏潼看着裴轻舟将外套挂起来, 随意撸起袖子坐在苏潼身旁, 有些关切,
“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 看你一直捂着心口, 心口不舒服?”
苏潼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居然一直沉思到了现在, 苏潼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瞟了眼裴轻舟, 神情淡淡, “想到了一些事。”
王叔给裴轻舟和苏潼各倒了一杯茶, 苏潼和王叔轻声道了谢,伸手接过茶杯,修长到几乎透明手指轻轻搭在杯沿上,轻抿了一口茶水, 眉眼间冷冽被白茫茫水汽氤氲着,带上了些许柔软。
裴轻舟等苏潼放下杯子, 才道:“怎么了,想到了什么事, 让你这么纠结。”
苏潼轻飘飘看了眼裴轻舟, 垂着眼眸没说话, 裴轻舟立刻明白了,这是苏潼拒绝交流意思,他也没有一定要知道好奇心,既然苏潼不说,就一定有他理由。
裴轻舟轻轻挽着袖口,转移了话题:“看到新闻了没有?”
苏潼放下茶杯,“你是指许岁之?”
“你知道?”裴轻舟诧异看着苏潼,他还以为苏潼不是会关注这些人,苏潼随手打开手机,页面上正是关于许岁之新闻,苏潼将手机递到裴轻舟身前,
“到处都是。”
裴轻舟略略挑眉,接过苏潼手机,饶有兴致看了起来。
没错,如今关于许岁之新闻到处都是,而且几乎全是对许岁之谩骂和唾弃,可惜此刻许岁之还什么都不知道。
许岁之房间内,
许岁之正蜷缩着躺在地板上,唇上还带着一抹憧憬笑意,似乎正沉浸在美梦之中,
但是很快,门外就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哐当砸门声音,还伴随着尖锐谩骂之声,许岁之下意识皱眉,睁开眼时,眼中还带着些微茫然。
“开门,赶紧给老子开门。”
“我知道里面有人,里面人赶紧开门。”
外面尖锐催促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刺耳,许岁之胸口剧烈起伏着,之前记忆回笼,他听清楚了外面是房东声音,顿时怒气橫生,眼中俱是戾气。
这是看他好欺负,全都来欺负他了是吗?
许岁之根本无法压抑住内心愤怒情绪,猛打开门,看着门外一个踉跄中年人,面色扭曲,“说,什么事?”
此时许岁之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人,一看许岁之出来,有是继续凑热闹,但有,则颇为奇怪皱着眉,总觉得这人,怎么那么眼熟?
稀稀拉拉围着人不少,许岁之紧紧捏着门框,厌恶看着房东。
房东接触到许岁之厌恶眼神,简直气笑了,“还我有什么事,你房子已经到期了,该交房租了,怎么,我已经仁慈多宽限了你们三天,这还宽限出仇来了是吧。”
“房租?”许岁之一愣,他和黎行安搬到这后,从来不需要考虑房租问题,全是黎行安在交,所有一切也全是黎行安在安排。
“可是……房租,房租不是才交过吗?”许岁之底气渐渐消失,看着房东,房东冷笑一声,
“交过了我能来找你要?你们上个月房租就没交,这个月还拖欠,怎么,真当我这是开善堂,你说你一个年级轻轻大小伙,干什么连这几百块房租钱都出不起?怎么,付不起房租还想继续在这赖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看热闹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人注意到许岁之,嗡嗡议论声响起,从头到脚打量着许岁之,让许岁之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红。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哎,这不是那个许岁之吗?”
“许岁之,许岁之是谁?”人群中有不知道面面相觑,房东倒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苦苦思索着这个名字在哪听过来着?
许岁之没想到这里居然也会有人认识自己,被叫破名字一刹那,许岁之脸都白了。
“啊,我想起来!”房东猛一拍脑门,看着许岁之眼神顿时像看见了苍蝇一样,嫌弃之意非常明显。
“他就是这几天网上沸沸扬扬,卷着养父钱跑了,还污蔑养父猥亵他许岁之,难怪会这么恶心。”房东甚至退后了几步,捂着鼻子,上下打量着许岁之。
许岁之被房东话震不稳,一时间头重脚轻,眼冒金星,手脚发冷,他们怎么知道,知道是诬陷,许岁之不知道这是短短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周围人反应却说明了一切,这件事如今结果,和他预想中完全不同。
他们知道了,他们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不会,不会,那么久之前事情,他们凭什么说他是诬陷,他没有诬陷,没错,他没有诬陷。
许岁之极力催眠着自己,可周围人越来越多,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像针一样扎在许岁之身上,那种鄙夷,厌恶,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眼神。
还有他们窃窃私语,
【我说他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人居然就住在我们身边,太可怕了。】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