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点了安神香的缘故, 秦桑这一晚睡得格外好,一觉安安稳稳地睡到天明。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影。
秦桑身上盖着干净松软的被子, 春日清晨的阳光照在被面上, 仿佛闻到淡淡的青草香。
秦桑舒服地蜷在被窝里不想起床, 迷糊了好半天,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总算舍得从床上爬起来。
她拥着被子又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望了望屋里,没有看到傅连溪。
她从床上下来, 穿好鞋袜, 就去外面找傅连溪。
可院子里也没有人, 她又去厨房,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傅连溪。
她正迷茫,站在房间门口,猜傅连溪去哪里了。刚想着要不要回房间去等,就见院门从外面被推开,傅连溪从外面进来。
傅连溪抬头看见秦桑傻站在房间门口,身上还只穿着白色中衣,头发也乱乱的, 显然是刚醒。
他笑着过去,拉秦桑的手,“才醒吗?”
秦桑唔了一声,她隐隐约约闻到血腥味。
她看着傅连溪, 轻声问:“你去哪里了?受伤了吗?”
她下意识去拉傅连溪的手,探他的脉门。
傅连溪倒也由着她检查,他笑着瞧她。
秦桑摸了半天,没觉出傅连溪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傅连溪笑着看她,“怎么样?夫人?”
秦桑看着他,担心问:“你身上有血腥气,出什么事了吗?”
傅连溪没想瞒得住秦桑,他牵她进屋,道:“没事。来了几个送死的。”
关于这些事,傅连溪不会和秦桑说,秦桑平时也不会问。朝廷中的事,她就算问,傅连溪也不见得会告诉她。
可她还是很担心,她忍不住问他,“这些刺客究竟是谁?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傅连溪笑了,说:“不知道。想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了。”
秦桑脸一下垮下来,她站在那里,不高兴地盯着府连溪看。
傅连溪想拉秦桑去桌边,发现她突然停下来,回头去看,才发现秦桑面无表情,很高兴地看着他。
他微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走回去,拉住秦桑的手,认真看着她,“别担心,我答应过你,就算是为你,也会好好珍惜我这条命。”
他说着又摸摸秦桑的脑袋,笑着哄她,“再说,能要本大人的命,怕是还没有出生。不过都是上赶着来送死的。”
秦桑知道傅连溪是怕她担心,才这样说。可真的兵刃相见,生死又有谁能知道?她想起傅连溪身上总是带着伤,又想起上次在千佛寺,他挡在太子面前,胸口中剑,险些没命。
她想起来便很不安,她拉住傅连溪的手,眼睛望着他,“傅连溪,我们能不回京城吗?”
傅连溪微愣了下。他看着秦桑,秦桑眼里有害怕,将他手也拉得更紧,她沉默一阵,问傅连溪,“傅连溪,朝中的名利地位,对你重要吗?”
她知道傅连溪一路走得很辛苦,他是拿自己的命,才立下了那么多的战功,才有了今天在朝中的地位。
可她还是不想让他再回去,不想让他再为皇后,为太子卖命。
她没有那么大度,她现在喜欢傅连溪,她想要和他白头偕老,想要他平安,不想让傅连溪总是陷在那么危险的境地。
傅连溪看着秦桑,很久没有说话。
他从来就不在意名利地位,他对朝中的一切都感到无比厌倦,有时连虚伪的寒暄都懒得应付。
从前他只想报完养育之恩,生死都无所谓。反正他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可他现在有了秦桑,他有了秦桑,就奢望地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他将秦桑抱进怀里,低声说:“我答应你会好好保护自己,就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事情就快要结束了。”
秦桑由着傅连溪抱了一会儿,她知道自己担心也没有用。傅连溪有他要做的事,她不能左右他。
中午的时候,她拿了一个东西给傅连溪。
傅连溪接过来看,是一枚平安符。
他抬起头,看向秦桑。
秦桑认真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是我的护身符,我这些年带着它,一直平平安安的。”她说着,又道:“本来上次你出征的时候,我就想给你的,但是当时……”
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把平安符接过来,放进她的香囊里,再塞到傅连溪手上,“你好好带着,不要弄丢了。”
傅连溪手握紧了装着平安符的香囊,他深深看着秦桑,很久也没有说话。
秦桑看着他,又道:“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傅连溪沉默看着秦桑,看了很久很久,他握紧了手里的平安符,俯身掌住秦桑的后颈,吻在她唇上。
晚上的时候,秦桑闲着没事去厨房煮东西。
她中午出门,在巷口买了一点菜。
晚上厨兴大发,说要自己做饭。可她在厨房忙活半天,连米都不知道怎么下锅。
傅连溪一整天,眼睛都没有从秦桑身上离开过。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