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墩墩、墩得如同坨秤的娃娃, 像是尊弥勒佛似地坐在沙发上。
刚哭过, 脸儿还红着,手握成拳, 睁着双葡萄大般的眼睛, 左右张望,林阙和颜池面面相觑后,再一同朝着婴儿望,手足无措。
两人都没有什么育儿经验,只能大概估摸出, 这孩子年纪不大, 但具体几岁看不出,实在太胖,一岁?两岁?但这身上抖抖的肉, 像是三年老窖堆积出来的脂肪。
颜池挠头发,也有些个烦躁:“怎么办?”
“家里真请来了一尊佛。”林阙低了一句,拿指戳了戳小孩儿的胖胳膊, 说, “就这么放着,刚问过物业了,还没回信, 大概快了。”
“成吗?”
林阙满口道:“成, 哪儿能不成, 你这么放着, 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就这,爬得比乌龟还慢,你看他屁股,嘚瑟地扭。”
小婴儿看着他咯咯地笑,口水流了一嘴,颜池过去给他擦干净,他小嘴儿一突,嗦了颜池一口,就手指那处,温温热热。
嗦完后就抬脸笑,在沙发那边四处爬,短腿搁着沿边,想爬下来,林阙眼疾手快,拖住他屁股,把他往上边顶,按了他的背,让他好生呆在沙发上。
小孩子猝不及防间,被压了个结结实实,脸挨着刚换好的沙发套,第一次受此对待,约摸着有些怀疑人生,怔讼片刻后,像猫儿般轻哭了起来。
林阙手足无措:“我真没动他。”
“按太重了?”
林阙把他上衣脱了,四处检查,片刻后摇头:“哪儿都没碎,一点都没有,我就那么点夹苍蝇的力道。”
“太娇气了。”颜池评价,过去把小孩子抱起来,在屋内来回走,轻轻地拍,这哭才停下。
林阙问他:“感觉怎么样?”
“有点重,闹腾。”颜池抱累了,把他放在沙发上,有些个好奇,“你觉得他有几斤重?”
林阙过去拎了拎,没太多这类常识,摇头:“估算不出来。”
颜池这心就被这事吊了起来,他做事一直认真,没困难也得创造困难迎难而上,这会儿非是要把小孩的体重估算出来,他发小康成端,前年在家里的安排下结婚生子,后头离了婚,虽然不着调,勉勉强强也算是个小奶爸,颜池的心思就瞧到了他上头。
他让林阙把孩子抱在膝盖上,拿手机给他们拍视频,再指挥他把孩子的小腿和胳膊露出来,展示了一番后发语音问康成端:“这个小孩几岁了,从上边捡来的。”
康成端卧槽了一声,回他:“这么胖,哪儿能捡?”
颜池看了林阙一眼,道:“他捡来的。”
康成端嘻嘻哈哈地笑,鉴定了一会,说是大概还没足年,十多个月大,重量看不出,不过应该超重了,之后他再发来一串语音,邀功:“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哥哥当时,给你追林阙的时候帮了很大忙。”
林阙听见自己的名字,皱眉竖起耳朵听。
“那天晚上,我在林阙的杯子里边下了点药,叫彩旗飘飘,全给他用了。”康成端的声音,在语音传输系统中格外失真和欠扁,“就盼着兄弟你啊,能早点抱得美人归。”
林阙在旁边噗嗤一声笑:“我抱是抱住了。”
颜池瞪了他一眼:“就怕你抱不住,飞了。”
他浑身,这气冒得不行,叫七窍生烟,甚至想把外套穿上,跑康成端家里狠狠儿地揍他一顿,让他自作主张,让他心眼多,把挺好的一件事情搅成了一滩浑水。
“去你的。”颜池骂他,“康成端,下次见面你把护具都带上,别说我要打你,我他妈要揍死你。”
他把手机扔沙发缝里,自个儿坐下生闷气。
憋屈,有苦也难言,气都不知道朝哪处发,他若是有选择,决计是不愿怀孕生子,和林阙过早结婚,即便最后真同林阙在一起,也该是细水长流,最后才是谈婚论嫁,正常人的流程,大多都是如此。
情绪易传染,旁边的林阙和小孩也皆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脸,不敢动。
片刻后林阙同他道歉:“对不住啊,这......”
“没事儿。”颜池从情绪中出来,看起来勉强高兴了些,让林阙下楼去买电子秤,能精确些的,怕到时候小孩子太轻,数不动。
林阙回得快,买了点菜和肉,把秤推进门口,从沙发上抱起孩子,两手撑住他腋下,跟抱小灰似的,慢慢放在秤面上。
颜池怕他哪边手重了,嘴上念道:“轻点儿。”
两个大人,眼巴巴地看着秤上显示屏,屏气,25斤,精确点来说,25、4斤。
颜池说你等会儿,从网上查男宝宝的标准体重,按照康成端的说话,这孩子不足年,标准体重差不多在二十斤上下,这明显就是偏胖了。
颜池说你等会儿,抱着孩子往上提,再放下。
现在这幅画面,就像是按斤在那卖孩子,一块钱一斤,这孩子四舍五入,二十五块钱。
颜池把他放上去,这下更重,26斤,他不信邪,觉得这秤怕是坏了,再抱起来称,林阙在旁边抖脚念:“差不多就这样,这个胖子一看就超重了,领回去让他爸妈多给他减减肥,少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