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暂时不能搬走,变成了没法搬走。
梁有康像藏在洞窟里的过街老鼠,失去了走在阳光下的权利。
他心里怨恨、害怕恐惧,每天在昏暗的房间里搜索如何‘灭鬼驱邪’。
直到现在被顾之桑戳破,他的内心仍没有对自己所作所为一丝一毫的愧疚、后悔,仅有对刘纯欣的痛恨、怨怼。
听他满脸鼻涕眼泪、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话时,门外也响起了脚步声。
本地警署的人接到通知赶了过来,准备把梁有康押送回局里重审。
他们打开房门之后,也被屋子里的冲天恶臭熏了个头晕眼花。
不少参与过命案调查、闻过腐烂尸体味道的警员,都有些忍受不住这屋子里的气味,胃里阵阵地抽动。
把梁有康押出去的时候,他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拼命把头往警员的身后躲,说自己眼睛疼。
许多听到动静的邻居纷纷打开门,在门边观望。
看到梁有康满脸满脖子的硬疙瘩,都以为他得了什么传染病,面露忌惮和嫌恶不敢出门靠近。
顾之桑和仡辽蝉进屋前聊过两句的邻居大娘也伸头看着热闹,冲两人竖了竖拇指:
“现在的年轻小姑娘都不得了,我在外头都听到他杀猪一样的叫声了喔!”
她在外面乍一听到里头的咣当咣当的打砸声,还有点担心顾之桑一人出事,谁知传出来的惨叫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顾之桑:……
仡辽蝉忍着笑意轻咳一声,和大娘寒暄了两句,而后离开了这所小区。
因为有了梁有康亲口承认罪行的详细录音,警方直接把他重新列为了重大嫌疑对象。
被押到警署后,因为顾之桑不在旁边了没有压迫感,不久之前的‘搜魂’之痛也渐渐消失,重新恢复意识清明的梁有康又反水了,矢口否认自己说过的话。
他狡辩说那些录音是顾之桑和仡辽蝉对他进行了严刑逼供,强迫他承认的。
但这一次他无法开脱了。
根据顾之桑共感刘纯欣的鬼魂时‘看’到的一些内容,警署的人沿着这些线索倾力调查,最终找到了梁有康犯罪的实际证据。
那天晚上梁有康是后半夜偷偷摸摸回的村里,没有走大路,而是走的小路,路上没有监控。
但经过对比排查,警方还是在某个交接路口的监控画面中,于漆黑的夜幕中抓到了一瞬而过的身影。
他们派人去重新走访了梁有康的工友。
据一个隐约记事的工友说,他虽然不知道梁有康有没有离开工地,但第一天他起来的时候,梁有康确实已经换了件衣服。
其他的工友们醉宿一晚,都没来得及换。
因酒后身上会残留很大的味道,所以梁有康换了衣服这件事合情合理,警方上一次来调查的时候,他就把这件事忽略了。
这人记得,梁有康早上换了的衣服的确和监控里模糊的人影所穿的外套很像。
同样是大衣,同样是浅咖色。
而后警方又派人去了梁永康租住的房子里地毯式搜查,找到了那件浅咖色的外套。
梁有康邋遢又懒惰,平时在家根本不洗衣做饭,自己一个人住更是如此。
那件衣服他穿过之后根本就没有洗,鞋子也是。
最后警方虽然没有在大衣上找到有用的生物痕迹,却在他其中一双鞋底的缝隙中提取到了丝丝血痂。
经过检验科处理、查证,就是刘纯欣的血。
有了这样一个怎么狡辩都解释不清楚的实锤,梁有康的气焰彻底熄灭了。
他坐在警局的凳子上沉默良久,最后才慢吞吞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终于尘埃落定,忙了一晚上的警员们都松了口气。
有位年轻的女警实在无法理解,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错的根本就不是你老婆,她是受害者!你明明都看到了那些证据,为什么反而和那些禽兽一起隐瞒、行凶?!”
直到这时梁有康都只是撇撇嘴,仍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嘟囔囔。
在审讯室外面看着的仡辽蝉面带怒意:“真是不知悔改。”
顾之桑声音冷淡:“和这种畜生是没法讲人的道理的,他自私自利、胆小懦弱又自卑自负,心里爱的人只有自己。”
搜魂’的时候,顾之桑还看到梁有康在儿子的面前辱骂妻子的场面。
他甚至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取了儿子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就算最后确认了孩子的身份正常,他也并没有对孩子多好。
嘴上说着怕给初三的孩子转学、会影响他的学习环境和心态,实际上他根本是懒得管孩子的死活,直接把对方扔在了寄宿学校里。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就只在第一个的时候给儿子发了800块钱。
后续就拿着妻子的‘卖命钱’在外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早就忘了学校里还有个读书的小孩。
稍微动脑子想想都知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传遍附近,他儿子在学校里也会被部分学生指指点点,尽快给他转学才是最正常关心孩子的家长会做的事。
在梁有康招供之后,警方重新提审了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