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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爹丧了。
不知道是因为来自南海的唢呐声音太动听,还是钧哥的吹奏技术太过高超,自那天起,伟大的魔教教主玉爹便陷入了那肆意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低潮丧气之中。
他是那么低落,低落得几乎不见任何斗志,在他的好大儿吹雪心头反复纵横跳的斗志。
他好悲,好殇,好低落。见到如此沉闷的爹爹,身为大孝子的吹雪又怎能无动于衷?
吹雪他,可是剑修啊,三观正直、心地善良、纯真美好的顶级剑修啊。
于是,善良的吹雪决定帮助他的老爹,常带他去碑前祭拜。
毕竟少见才会多怪,见多了也就习惯了,即使那少见的东西是属于爹爹自己的碑。
然而,身为一代举世无双的魔教之主,玉罗刹本就不是什么常人。
在日复一日的祭拜之中,他不但没有习惯,反而日渐消沉,消沉在吹雪惊天动地的孝子行为之中。
也许是吹雪身为人子太过孝顺,这些日子里玉夫人总是忍不住越发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身边,默默凝视。
凝视着他和钧哥练剑,凝视着他和钧哥形影不离。
玉夫人越发沉默了,沉默得褪去了自己发间绚丽的宝饰,换下了原本彩绣辉煌的衣裙。
他,穿上了色彩净素的衣,盘起了自己的秀发,并戴上了白花。
从此,他,失去了火辣,失去了爽朗娇笑中的活泼。曾经艳如骄阳的玉夫人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失去丈夫的寡妇。
他,玉夫人,亡夫,寡孤,从此和他的爱子成为那被狠心的夫独留于世间、相依为命的孤儿寡母。
他好殇哦,总是忧心忡忡,以泪洗面了呢。
嘤嘤嘤~
然后,他就成功混入了北域西街的妇女联盟,并成为了上至七老八十下至妙龄的姐妹们嘘寒问暖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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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一个能歌善舞的邪魅男子。
只要他想,这世上就没有他混不进去的地方,即便那是不收男子也不提供小剪刀的妇女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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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一次看见玉夫人受小姐妹要求出去逛街之后,钧哥终于忍不住指着玉夫人那即便一身孝也风韵十足的背影,向他的好兄弟吹雪吐出了深藏于内心的疑问。
钧哥:“他,真的是你父亲?”
吹雪认真地想了想,道,“总不能,是母亲。”
说着,吹雪顿了顿,觉得不够严谨,于是又加上了一个充满灵魂的字眼——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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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夫人和姐妹们打得火热的日子里,吹雪和钧哥依旧过着练剑和种花的规律日子。
经过少年们日复一日的努力,吹雪那凄凄惨惨的花海终于又获得了新生。
这一次花海里的花比之前更为丰富,更为美丽,都是深山里的珍贵花种,珍贵得花粉会飞,还会在夜里散出淡淡的萤光,就像萤火虫一般。
北方人大都从未见过萤火虫,都是从来往南北的商人和侠客口中听来南方夏夜的美丽。
他们说,南方的夏夜很美,轻轻撩一撩草叶便能惊起漫天的萤火虫,如九天之上坠落下的星辰。
啊!好生浪漫的场景,浪漫得让不知有多少北方的男女为之沉醉。
但路途遥远,绝大多数北域人一辈子都不会前往那遥远的地方,他们只能于梦中幻想。
可如今不同了,他们拥有了会发光的花海,还是漂亮吹雪和他的好兄弟一起种的。
啊,吹雪!不愧是你,北域之光!
一时间无数少男少女们奔赴花海,享受爱情的浪漫和真谛。
见到庄外日渐增多的人们,钧哥不由望着明媚的天空,心生感叹。
春天,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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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吹雪看着门口结伴而来的人们,默默缩回了出门的脚。
人,真的好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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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一个生性孤僻的剑修男子。
他自幼喜欢冷清,即便有了自己的朋友,他的日子也依旧是冷冷淡淡。
冷冷淡淡地和朋友独处,每天都在一起练剑。
他真的不喜欢人多,也真的不喜欢那些总是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火辣辣的让他疑惑。
他不明白,这些人明明都是结伴而来,不是拉手就是搂抱。但无论这些人出于怎样的状态,每当他出现,他们都会齐齐地望来,看看他又看看阿钧露出谜一般的微笑,并发出奇怪的低呼。
哦呼,吹雪~
吹雪很是奇怪,并向钧哥发出提问,“他们,为什么看我,还看你?”
钧哥很是淡定,“他们看得不是我。”
吹雪更是茫然,打出了一个问号,“?”
“他们是在看阿城。”钧哥解释道,“透过我。”
吹雪恍然大悟。
是了,北域的人们消息总是很灵通,一个冬天足以让全北域的大家都听闻他和阿钧初见的场面,还有他们口中提到的阿城。
想来是大家都在期待吧,期待着他和阿城日后相见的比试。
钧哥觉得并非如此。
北域的人们是很八卦没错,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