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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英枯了。
在被吹雪开除剑修身份之后,他真的枯了。
从他的心到他的人,就像是被这世界上最为恶毒的妖精抽干了自身。
他好伤心,好难过,难过得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了和师门一起暂住的客栈。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是嗖得一下埋进了被子里,将自己卷成了一条悲伤的毛毛虫。
他本想找他的师父诉苦,可他的师父却是不在。再一看,师兄和师弟也是不在。
他明白了,这是他的师父父又把他给丢了下来,带着大师兄和小师弟一起去寻找青春。
这让他不禁更是悲殇,好不容易粘起一点点的小心心又哗啦一下粉碎成了七彩的渣渣。
他的师父总是这样。
身为一代中老年剑修,师父冷酷、凌厉,还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霸道而又古板。可就是这样一个古板的老头,不知何时起养成了下山寻找青春的奇怪习惯,而且每一次都不带他一起。
好过分,明明都是一个派里出来的。
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个师兄弟姐妹七人外加师父一起下山的时候,师父溜出去都不带他。
悲伤的二英曾问过好几次原因,而每一次他亲爱的师父父都是撸着他的脑壳,顶着一脸冰山的面具,眼里满是慈祥,告诉他,“因为,你还年轻。”
二英不明白,二英不理解。他知道他很年轻,但他的师弟比他还要年轻,凭什么师弟都可以去,而他却不可。
难道就因为小师弟他小时候营养不良,以至于现在年纪轻轻就在满头的墨发之中有了长了一丢丢发黄的白发吗?
这是歧视,这是赤果果的歧视。
二英不服!
如果他的小师弟在此,他一定会很是认真地告诉他亲爱的二师兄——
有时候,一个人的成熟与沧桑并不是表现在年纪,而是表现在心理。
就像是他和二师兄苏少英。身为小师弟的他,年纪的确是比二师兄小上那么几岁,但从心理上来看,他已是历经了风霜,在师父和师姐们于练剑场上给予的爱之毒打之下。
如今的他,实力虽还不足以成为剑修,但他的心早已攀上了剑修的高峰。
他的心,已经冷了。
冷得就算是看见红尘的起伏与波浪都不会产生那么一丝丝的颤动。
而二师兄呢?他的心还是那么的脆弱,如琉璃一般,轻轻一戳就会破碎。
容易碎也就算了,他人还总是在吃柠檬,连那被师父看作是同辈的剑神都能被他寻出柠檬的味道。
太幼稚了,这个二师兄。小师弟认定。
当然,幼稚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们师父正在寻找的青春不一般。
很难解释该青春的特殊,但可以说的是这种特殊会让二师兄酸到窒息。它,还有一个好听且诗意的名字,一个好多纯正剑修都知晓的名字——
城门吹雪。
当然,这个名字是二英不知道的。此时的二英还在伤心,缩在被窝里嘤嘤嘤。
他好悲伤,好凄凉,便是最为剑修的大师姐听了都不禁动容,被魔音穿耳无法安静悟剑的动容。
大师姐推开门,来到二英的床边坐下。
正所谓长姐如母,身为师门里最为年长的女性,大师姐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伟大的母亲。
当然,这不是生理上的母亲,而是心理。因为她饲养不是孩子,而是一群名叫师弟师妹的怨种。
哦,偶尔还要饲养一下她的师兄,那个仅仅比她年长半个月、看着沉默且靠谱实则见了蟑螂就会发出尖叫的废物。
她已经习惯了,在这个除了师父,满门男性就是废物的地方。
她轻轻拍了拍床上名为师弟的悲伤毛毛虫,就像是小时候安慰打架打输了的萝卜头那样。
二英从被子钻出一颗头,看向他的大师姐。
他的大师姐是那么的美丽,长着一双明亮而细长的凤眼。她垂着眉,抿着嘴,轻柔地隔着被子拍着他的肩。
二英知道,他的大师姐有一颗温柔的心,就像娘亲一样,慈爱地安慰着他的心灵。
然而,她的表情却是冷冷的,看不出一丝情绪,不像是在安慰,而像是在威胁。
满满都是“再哼哼就拧断你狗头”的威胁。
二英能理解,毕竟大师姐是个剑修,从心到身再到脸蛋,连说话都贯彻落实完美剑修的习性。
但二英还是有点害怕,对上她的凝视就忍不住心肝颤颤的怕。
就像是现在,他躲在被子里还是忍不住缩起了自己的脚。
师姐问,“怎了?”
二英悲恸,“有人说,我不是剑修。”
大师姐摸了摸他的狗头。
她很想说这是真话,但考虑到二师弟那脆弱的琉璃心,她还是选择吞下了这句话语。
毕竟,二师弟是那么的脆弱。心一旦破碎,就得由她这个长姐亲自用母爱粘起。
这,着实很麻烦,很影响她练剑。
大师姐选择用一种善意的谎言。就像是曾经无数次的那样,用她作为一代年轻剑修的身份去反驳这样的话语。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