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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那个吹,灰尘带着土味那个齐飞。
啊,多么冲人心弦的味。
便是年轻热爱神游的钧哥都被冲得神思从那不知远在何处的太虚飞回。
他看了看眼前的蜀山师妹。
嗯,很特别,特别的清纯,明明是个剑修却又不见冷傲,只见土骜。
搭配那张明媚的小脸,油而不腻,仙气而神经,别有一番风味。
他不禁感叹。
蜀山,不愧是无论在修仙界还是在凡间各大话本中都赫赫有名的地方,当真是人杰地灵,物种丰富而极具多样性。
牛批。
再一看其他小伙伴。
不同于钧哥的神情寡淡,自师妹报出名号后,咸鱼师叔和卤蛋就陷入了从心灵到瞳孔的巨大震撼。
瞪着眼,张着嘴,盯着师妹的小美脸,连手都在颤抖。
没办法,谁让他们眼前的仙女子就是传说中的君莫笑呢?
君莫笑是什么人?
修仙界大名鼎鼎的剑修高手,号称分神期一下第一人。
是的,分神期以下。
君莫笑此人乃是元婴的修为,但她的剑却似有上古剑修之风,面对同修为的能以一抵百不说还能跨级挑战。
而她的成名,也正是源于其以元婴之身斩杀出窍期魔修的一战。
彼时,她不过刚刚从金丹突破,跨入元婴之境,至今已约有百年。
如今的她虽还未能步入出窍,但据说其剑已是出神入化,面对有两个境界之差的分神期都有一战之能。
此等大能、此等剑修竟就在他们眼前,还和他们一起吃地瓜。
天呐!
师叔和卤蛋飞快低头瞅了眼手里的瓜,瞧着那金黄飘香的瓜肉,那是熟透的颜色吗?
不,是与偶像共享过的金贵。
师叔和卤蛋激动不已,看着师妹的眼里都是星星,恨不得当场掏出笔纸要个签名。
年轻的钧哥却表示不能理解。
“怎么不能?”师叔兴奋地握拳,“这可是君莫笑啊!这刺激,你知道就像是什么吗?”
钧哥摇了摇头。
“就像是。”师叔颤抖地一手拿瓜,一手握住师妹那白玉般的爪,道,“就像是你突然发现,隔壁天天打太极捉耗子的大爷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啊!”师叔眼角含泪,吟唱着将师妹的伟大事迹喷涌而出。
讲完,还不忘哽咽着给钧哥一个认同的眼神。
然后,然后他就顿住了。
因为他发现,钧哥,这个期望中会读懂师叔之心的剑修美男子,竟然在斜眼看着他。
斜着,脑壳正对前方,唯有眼瞳偏斜着,用眼角凝视着他的脸蛋。
那双眼是那么的深沉,那眼神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悠长,就好像一左一右写着两个大字——
就这?
这一刻,钧哥什么都没有说,但却让师叔第一次正面感觉到了来自高冷剑修那尊贵的鄙视。
师叔、师叔登时一哽。
是了,钧哥是什么人?史上最为年轻的大乘,还是剑修。
那年纪、那能耐,别说是此代了,就说看遍修仙界上下千万年,再厉害、再甜菜的剑修在他的面前都只是普通。
不过,师叔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为了他身为弱鸡的尊严,为了他几近不存在的师叔颜面。
在钧哥那冰冷的鄙视之目下,师叔咬着牙,硬着脖子,装作无事且高深莫测的样子,幽幽叹出了一口浊气,摇了摇头。
“哎,你还年轻。”他道,“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钧哥的眼睛斜得更是厉害。
不就是当过天下第一的大爷吗?他老家那儿的西街就有一个。
那里还有个当过魔道第一女魔头、现在是广场舞领舞的大妈呢。
就住在大爷对面,动不动就和大爷吵架,但又不允许别人骂大爷,搞得大家一度以为这俩人要来场黄昏版欢喜冤家之恋。
大惊小怪。
啧。
钧哥不屑一顾,可师叔和卤蛋又怎能从中读懂西街老年人们的风云世故?
他们又不是剑修,做多能看懂些钧哥外露的情绪,比如斜眼不动声色的鄙视。等轮到这等较长的剑修语句,他们就看不懂了。
毕竟剑修小语种嘛,难得很。
而在场唯一能读懂钧哥的蜀山师妹,她,此时的她鼻子已是翘到了天上,根本没对上钧哥的眼。
当然,这不是因为她得意忘形,而是因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如此直白的表扬。
她太宅了,为练剑常年呆在山中,除了任务基本不出门,因此便是知晓自己已是在仙湖打出了名声也没怎有过真正的意识。
至于她的师父,他就是个木头,可以长出蘑菇的那种。
若是没事,他甚至整年都可以蹦不出一句屁话来,仿佛声音都被爱徒们夺走了一样,更何况发出一声夸奖?
得了吧,还不如指望他在兵解前搞场黄昏恋,男女不限。
而师兄.....
以前她以为师兄是得到了师父的真传嘴笨,可现在她懂了,师兄他就是单纯地说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