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数千年前,人类就有使用植物香料的习惯,譬如熏疗、艾蒸和制作香酒等。
“兰草,叶辛、平、无毒,生血调气;郁金,根辛、苦、寒、无毒,行气解郁、凉血破瘀;丁香,辛、温、无毒”
推着轮椅从花园回到起居室,今淼每每看到认识的花草,开心得像个进游乐场的小孩,如数家珍般向霍鑫泓数来,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倒真像一对多年老夫夫。
因以前今淼在学习调香时,师娘便有意训练他分辨各种香料的气味,并教授他以香和药,既可防病养生,又颐养性情。
“对不起,我好像讲太多了,你会不会听得耳朵起茧”
后知后觉自己滔滔不绝了一路,今淼一手关上起居室的门,眨了眨单眼
“冰山你要是被我烦醒过来,把扔我出门的时候麻烦手下留情。”
他自然没看见,“冰山”的嘴角极难察觉地往上勾了勾,下一刻瞬间恢复冷漠。
先是把霍鑫泓的轮椅谨慎固定到桌旁,今淼踮起脚尖,打开柜上的磨砂玻璃门,一眼即看见放在最外面的香薰礼盒。
压不住好奇,霍鑫泓眼睛稍稍眯开一条缝,不料竟一眼瞥见,今淼往后微仰时,黑发和衬衫后领之间,无意中露出一块光滑的洁白。
他心中不知被什么一撞,昔日叱咤商场的“冰山”霸总、此时倒似是被抓包的小贼,心虚得顷刻闭紧眼。
可刚那抹不经意间攫取的旖旎,却似在他脑里生了根,挥之不去。
双手小心翼翼将盒子捧到桌上,今淼像是个拆圣诞礼物的孩子,黑珍珠似的眼眸亮晶晶,樱色唇角不自觉弯起好看的弧度,屏住气息,修长白皙的手指细心解开绑成精致蝴蝶结的丝带。
压花盒盖被打开的那刻,一股淡淡的植物芳香便从似蝴蝶般自盒内飘起。
早上听过霍鑫言的意见,今淼在饭后随即好奇探了探霍鑫泓的衣柜,显然他的“丈夫”并没有用香水的爱好,仅有的一两瓶他不认识的牌子,但味道他倒是记下了。
“十二经络择一行,君臣佐辅辨分明;
各取芳草馨香气,纳尽五行香自灵。”
这是小时候,师娘教他调配药香的口诀,意思是选择香料要考虑使用者的身体状况和喜好,灵活变通,取长补短,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因此气味较浓烈的精油首先被今淼排除,接着他打开其中一瓶,左手轻轻捏起滴管,拿到距离鼻子两三公分的位置,右手轻扇两下,便觉一股柔和的香、夹杂着雨后清新的草香,让人想起生机盎然的森林。
而他选出另一瓶,则是以柏木香为主调,辅以温暖檀香调和,祥和安稳的质感萦绕鼻间。
如果说,刚来霍家的前两天,霍鑫泓所看到,今淼表露的是一个举止温文尔雅、待人和风细雨的贵公子;那么,而今在他眼前的,则是另一个彻底“活过来”、真正的今淼
试香时的那人朝气蓬勃、神采飞扬,这种目光霍鑫泓认得,只有对一件事发自内心的喜爱,才会露出这种从心底涌现的热情。
“来,你喜欢哪瓶”
听见今淼的声音,霍鑫泓忙不迭闭上偷看的眼睛,专心饰演岁月静好的“植物人”。
明知霍鑫泓不会搭话,今淼丝毫不介意,将两瓶精油分别滴了一滴到自己手腕上,在距离霍鑫泓鼻子四五公分的地方慢慢来回拂过,自言自语般说
“要不我们都要换着来”
我相信你。
脸上还是那副冷死人的模样,霍鑫泓却默默在心里如此答道。
“淼少爷,你果然在这。”
听佣人说今淼不仅推霍鑫泓去晒太阳,还特意去挑香薰,闫伯震惊之余,语气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欣慰和尊敬
“这次的精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爷爷很有眼光。”
奉承霍啸云一句,今淼向闫伯展示他挑出来的两瓶,答道
“感觉这两瓶比较合适,稍后我拍过照片,跟沈医生确认一下。”
“就依你的意思。”
记下精油的名称,闫伯又说
“对了,明晚霍府有一场宴会,希望淼少爷也能出席。”
愣了愣,今淼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届时将会有数位与霍氏合作的商业伙伴到场,”
抬手请今淼坐下,闫伯解释说
“你是霍家的孙儿婿,老爷会带你向其他叔伯打招呼。至于参加晚宴的衣服,看你今天什么时间有空,我让裁缝给你量好尺寸,晚上让人送几套过来,麻烦您选喜欢的;又或者你有指定的牌子或其他要求,也请告诉我。”
大多富贵人家的少爷在奢侈品上都有个人偏好,譬如霍家两兄弟,闫伯遂理所当然认为今淼也是如此。
虽知晓闫伯的好意,今淼脑海里不由浮现原主一言难尽的身世,忐忑应下
“我没有什么想法,劳烦你费心。”
午饭过后,趁着裁缝在楼下给今淼量尺寸,“醒来”的霍鑫泓示意骆斌关掉摄像头,并向他仔细吩咐了几句
因为是霍家下的订单,不到傍晚,闫伯便将三套崭新的西服送到今淼面前
“淼少爷,你看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