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大错特错,午夜梦回时也会后悔,可终究舍不得那些钱。”
胡林站在院子里,抬眸看着叶子凋零的树枝,“过了今年,明春依旧会发新芽。百姓读书终究会坏了规矩。”
同伴惬意的道:“有钱就好,不过是去哄哄那些蒙昧的百姓。你不知晓,那些百姓蒙昧到了何等的境地,一番话说了,竟然有人准备迁徙,说是离长安远些,自然就不会被皇帝给盯上自家的儿孙,哈哈哈哈!”
胡林不禁捧腹大笑。
“果真是蒙昧。”
胡林缓缓收了笑容,沉声道:“贾平安来了,咱们得小心再小心。”
同伴笑道:“那些村民进个县城就和成亲般的欢喜,谁认识咱们?安心好了。”
胡林颔首,“安心就好。”
他刚转身,突然止步侧耳。
“什么声音。”
“马蹄声。”
“坊里不能奔马!”胡林面色剧变,“走!”
他冲了出去,左右看了一眼。
马蹄声就在左侧。
右边的巷子……
“走!”
二人冲着右边狂奔。
哒哒哒!
马蹄声低了些。
这是在转向。
随即就会加速。
他们来了!
可前方的巷子口还有十余步。
跑!
胡林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哒哒哒!
马蹄声不慌不忙的。
胡林回头。
一骑从转角出冲了出来。
战马整个身体都在用劲,在转过来时马躯向右边倾斜。马背上的骑兵也跟着如此,随即坐正了身体,抬眸……
兜鍪下那一双冷漠的眼盯住了胡林,骑兵右手按住刀柄。
呛啷!
横刀出鞘!
骑兵厉喝,“止步!”
胡林跌跌撞撞的在跑。
同伴已经冲到了巷子口,回身看了一眼,喊道:“快!”
胡林喘息着冲了过去。
前方依旧是曲,也就是巷子。
马蹄声骤然加快。
哒哒哒!
胡林面色惨白,“是贾平安!”
同伴拉着他跑,“若是贾平安,他是名将,怎会让咱们逃脱,快跑!”
他们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前方,往右一看。
五名骑兵就在那里。
为首的包东微微颔首,“胡林?”
胡林鬼使神差般的点头,“在。”
包东下马走了过来,“为何散播谣言?”
胡林的脸颊颤抖,“我……我……”
包东按着刀柄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马蹄声靠近了。
前方的脚步声就像是催命的战鼓,声声让人绝望。
胡林喊道:“有人给了钱!”
……
贾平安准备进城。
“陇西王,这边就交给你了。”
李博乂大怒,“老夫多大了?这村里的床老夫睡不惯。”
贾平安充耳不闻。
这个老纨绔没法说道理,先斩后奏再说。
“尊老呢?”
李博乂在身后叫骂,“你家先生没教过你要尊老?贾平安,你特娘的回来!”
理顺了关系之后,工匠就会进入联旗村,随后的事儿就简单了。
这只是第一家,周围的五个村子都将会在这里入读。县城中还得办一家。
村里的简单,城里的却复杂。
“城中已有了县学。”
姜严沉着脸。
“县学培养的是官老爷。”
从一开始教育就是贵族活动,读书的目的就是做官。这个办学思路从许久之前延续到了蛮清。
你想要啥?
金钱美女,官职享受……来,读书就有。
在这样的办学思路和学习思路下,整个儒学被扭曲成了一朵奇葩。那些师生戴着君子的面具,却活成了丛林中的野兽。
不交税,兼并土地,买官卖官,贪腐横行……所有的一切都能用君子的面具掩盖下去。
千年以来,君子的面具下是一张张血盆大嘴。
百姓何辜,天下何辜,竟然要被这些君子荼毒!
“他们如今多了对手。”在院子里踱步的贾平安如是说道。
进了县城,包东送来了口供。
“有人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在各处散播谣言。”
“谁?”
“陈吉言。”
沉积岩?
贾平安眯眼,“拿了来。”
“并无证据。”
娘的!
贾平安说道:“看来读圣贤书的好处还是有不少,譬如说玩心眼。”
包东说道:“陈吉言是本地豪强,和县令颇有交情……”
“老夫和他并无交情。”
姜严赶紧反驳,一脸紧张的道:“老夫才来新丰半年不到。”
贾平安点头,“没来得及。”
姜严:“……”
“陈吉言的祖父曾任职地方刺史,陈家算是本地的名望之族。”姜严觉得自己很危险,赶紧弥补,顺带撇清,“下官任职以来,陈家也多次来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