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惆怅不快,让她很想做些什么来驱散心中的惆怅。
于是她脚如沾雪轻轻的踏上那条看似沉重却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的铁索。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摇晃着不够踏实的脚下让她心头怦怦跳着,身体的血液一下子往脚下和头顶两个地方窜去,
她的身体很热就像一把火,一想到掉下去是什么感觉,紧握鞭子的手也冒出汗来。
越往前铁索摇荡的更加厉害,微风都能吹得铁索荡漾,可见人的重量一旦施加上去,就会造成更大的摆动。
她必须运起真气,让自己的脚底变得如踏雪无痕一般轻灵,这大概就是李潇洒所说的——就算武道中人也不容易,需小心翼翼。
随着前行,闻人翎感觉如同在空中荡着秋千,又似踏着羽毛在空中飘游。
她全然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她玩了起来,乐在其中。
铁索晃动得太厉害,她终于失足了,鞭子向上一扬缠住铁索,人吊在空中的一瞬间。
那一刻的恐惧和战栗化作冷汗从身体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染湿了她的内衫。
闻人翎回到悬崖边,浑身发软,似骑着胭脂马奔腾了千里,心头却排空一切,畅快无比。
有的人喜欢冒险,并不是为了奔向死亡,而是为了体味死亡前的战栗。
喜欢冒险的人,大部分都很乐观,当他们品味到更深层,那些所谓的烦心事都轻如鸿毛。
她的心情变得极好,哼起了一首家乡的小调,走到一块大石后面解手。
她的家乡在河西走廊中部,祁连山与胭脂山之间。
那里有一片美丽的大草原,被称为祁连山下的沃土。
盛产大量的“蒙兀室韦”马,也引进培育西域良驹,还有驰名天下的胭脂马。
这首小调唱的是七八月份,白雪皑皑的祁连山下,大草原上蓝天白云,清风拂面,牛羊成群,成群骏马呼啸奔腾的场面。
澄黄色的扁穗耀眼夺目一望无际,悠悠花香随风飘荡。
嘘嘘晨风中,沾着露水的青麓散发出更加明丽而圣洁清幽的气息……
闻人翎系上腰带正要起身,突然却看见远处行来一道身影。
此时虽然无月,只有晴空星芒,武道中人过人的视力,还是让闻人翎能够依稀能辨出是个女子走来。
随着身影走近一些,闻人翎终于看清是谁了,心情一下子又不太好了,三更半夜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妖精,倒霉!
见秋六娘一动不动的站在悬崖边,闻人翎心中咦的一声,这妖精来这里想干什么坏事。
秋六娘凝望对岸,家已在望,却伸手难及。
她很想回家看一看,看看神武峰是否一如往昔,看看二十一年的岁月,师傅脸上是否多了一条皱纹。
冷冷的声音从时空岁月飘来——你敢离开神武峰,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来路已成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秋六娘张开双臂,她要身随河流到外面走走。
“六娘……”
一声呼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道人影疾奔而来。
躲在石后的闻人翎听到声音眉头一皱,心情更坏了,遇到妖精也算了,连狗都遇到,真是倒霉到家了。
秋六娘闻声转身回头,看着从疾奔到缓缓放轻脚步的男子。
有的人你等了二十一年等不来,有的人你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来,他却来了。
甚至她都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她在今晚,二个时辰前才遇到他第一面。
秋六娘心中不禁暗忖,如果当年我等的是你,会是什么结果。
可没有如果。
谢傅微笑道:“六娘,真巧啊。”
稀疏平常的打招呼却让秋六娘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意,看着谢傅微笑道:“多谢你。”
谢傅手拿一朵太白菊:“你的太白菊,沾霜尤清,染雪更艳的太白菊。”
闻人翎闻言心中暗忖,这只狗真恶心,见到美色就哈巴哈巴的讨好,她明明就是一个贱贝。
还沾霜尤清,染雪更艳,实在恶心的让人作呕。
秋六娘看了一眼那白瓣黄心的花儿,微笑道:“送给你了。”
谢傅闻言收敛笑意,神色凛然道:“六娘,不要做傻事。”
秋六娘却应了一声:“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情急之下,谢傅脱口而出:“我骗你的,二爷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