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与宴轻头靠着头说话,躺了一会儿后,她困意渐渐袭来,刚要睡,脑中忽然想起什么,立马睁开了眼睛,哎呀”一声。
宴轻转头看她,“怎么了?”
她对宴轻说:“陛下来栖云山的事儿,忘了派人给萧枕送个信了。”
宴轻不满,“怎么又直呼名姓了?不长记性吗?”
凌画吐吐舌,连忙改口,“是二殿下,我得让人传个信去二皇子府。”
她对外喊,“琉璃。”
琉璃腿伤已好了大半,走路早已脱离拐杖,闻言立即在门外应了一声,自从有小侯爷躺在小姐的床上,她就不方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进内室了。
凌画吩咐,“刚刚我与陛下说话时,你偷偷听到了吧?你现在就速去二皇子府一趟,将今日陛下与我说的话,以及来栖云山的经过,转述给二殿下。”
琉璃也觉得此事很重要,答应,“我这就去。”
凌画放心下来,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
宴轻心里嘀咕,让她处处念着,为了萧枕的那把椅子,他连吃味都吃不起来。
琉璃下了栖云山,骑快马,到二皇子府这条街时,便看到了停在二皇子府外的玉辇。她盯着玉辇想了片刻,调转马头,去了二皇子府的后门。
来到二皇子府后门,她将马交给守门的门童,畅通无阻进了二皇子府。
此时,皇帝正吃完午饭,去了萧枕寝殿歇着,萧枕刚把崔言书叫到书房。
琉璃打听到了管家处,得知陛下在二皇子府午歇,惊讶了下,便摸去了二皇子府的书房。
萧枕正因为崔言书那句话思索,便听人报琉璃来了,立即让她进来。
琉璃进了书房后,对二人奇怪地问:“陛下怎么又跑来二皇子府了?”
萧枕自然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跑来他府邸了,总之,听说他从东宫怒气冲冲出来后去了栖云山,回京后直接来他这府里,看着不见怒容,参观了一圈他的府里,吃了午膳,要求在他寝殿歇着,这举动,他也琢磨不出来。
“可是掌舵使让姑娘来的?”崔言书看了一眼琉璃的腿,看来养的半好了。
琉璃点头,记着自己来二皇子府的目的,连忙坐下,对萧枕压低声音说:“陛下今日不是去了栖云山吗?与小姐说了半晌话,小姐让我来一趟,复述给二殿下知道,我全程偷听来着,别人来传信说不清,只能我来了。”
萧枕坐直身子,“你说。”
琉璃便将皇帝都问了什么,凌画都回答了什么,她记性好,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萧枕听完,半晌没说话。
崔言书感慨,“不愧是掌舵使,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她敢在陛下面前说。”
自古都说伴君如伴虎,都说君是君,臣是臣,身为臣子,在君主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东西藏着,什么东西该显露,既让君主不可轻视,又让君主不可发怒,这里面是满满的大学问。
古往今来,三朝老臣仗着资格,自是能做到,但也有那等圆滑的老臣,活了一辈子,越活越胆小,更不会在陛下面前把自己的底细揭开。
而凌画今日,陛下问什么,她答什么,几乎是把自己的底细揭了大半。
凌画的这番言论,就他听着,不止大逆不道,还有些冒险,他不知道皇帝当时是什么表情,也不敢以身换位从皇帝的位置去想凌画,但有一点,他却肯定,凌画以她的审时度势,抓住了今日之机,虽然冒险,但若是赌对了,便能让陛下一举废了太子。
当然,若是惹得陛下震怒了,那么,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讨不得好果子吃,但掌舵使和二殿下筹谋十年,如今势力已暴露大半,再没有好果子吃,也不见得吃不下就是了。
陛下心里定然也明白,凌画如此说,仰仗的可不止是受伤在床。她是二殿下的后盾,但谁又能说,如今的二殿下,又岂不是她的后盾?太子失德,东宫围绕太子身边的近身护卫暗卫都已铲除,剩余的东宫派系,便就没那么牢固了,一击即破。
这江山,陛下就算交到太子手中,太子也守不住。
陛下不选二殿下,未来的后梁江山,便又是一条何等难走的路吧!
崔言书一番思索,已心如明镜,放下心来,对萧枕笑着说:“如今大体能明白陛下刚刚进门,见了在下,为何问在下可答应入朝受破格提拔了。”
“啊?陛下要提拔你入朝?”琉璃转过头,惊了一下。
崔言书颔首,将陛下说的话对琉璃说了说,“在下之所以被掌舵使带来京,入二皇子府帮二殿下,是因为掌舵使以为,拉太子下马,怕是还有一段时间,太子疯狂反扑,二殿下得有帮手,但是谁能想到,太子殿下初三在长兴街截杀掌舵使,如此一番惊变,许子舟上书请废太子,而陛下显然动了心思,这样一来,在下在二皇子府,似乎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了。所以,陛下才问,是否入朝。言外之意,就是打算废太子了。而废太子后,谁能胜任储君之位?自然是非二殿下莫属。”
其余小皇子,不足为惧,哪怕陛下有想法扶持别人,他们也不会让其成长起来。对比拉下根深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