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持续到第八日时,双方依旧胶着,外面硬攻不下,里面也在强行支撑。 这一日,宴轻一早醒来,从怀里掏出了三枚铜钱,盘膝坐在地上,摆出了一副掐算的架势。 凌画讶异,“哥哥,你会卜卦?” “嗯,睁开眼睛起,眼皮子不停地跳,卜一卦。” 凌画好奇,蹲在他身边,“我能观看吗?” “能啊。”宴轻随意地将铜钱在手里晃了晃,然后随手一撒,三枚铜钱在他眼前不停地转,大约转了十几个数的功夫,“啪啪啪”三声,落在了地上。 宴轻瞅了一眼,瞳孔缩起。 凌画不太懂这个,看他神色不太对,紧张地问:“哥哥,是不是卦象不好?” “何止不好?”宴轻收了三枚铜钱,对外喊,“云落,去将叶姑姑请来。” 云落应是。 凌画看着宴轻,“不能说吗?” 宴轻起身,将蹲着的她顺势拉起来,摸摸她的头,“你今日有灾,我今日寸步不离你身侧。” 凌画想不出她今日的灾在哪儿,但这幽州城以前是温行之的地盘,温家几代人都盘踞在此,他虽然败城撤走,但如今又回来夺城了,保不准还真有什么底牌对付她。 到了如今这时候,她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点点头,问:“那城门守城安排谁?若是安排叶姑姑,立马便会被人发现。” “让她易容成我。”宴轻道。 凌画看着他,“那你……” “我的灾就是你。”宴轻安抚她,“放心。” 凌画点头,不再追问。 不多时,叶烟来到,看着宴轻。 宴轻如实将卜卦之事对她说了,请她易容成他,“叶姑姑只需扮做我站在城门上就好,如今碧云山的高手已折了大半,虽然咱们的暗卫也折了大半,但这么久,双方高手都不剩多少余力了,我让云落、端阳陪着你,他们熟读兵法,知道怎么守城,你只需要听他们的发号施令就行,只要撑过这一日就可。” “好。”叶烟答应的痛快,她丈量了自己和宴轻的身高,说了句,“我今日穿一双增高的靴子。” 宴轻含笑,“辛苦叶姑姑了,让画画为您易容。” “不必,我自己会。”叶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说完转身走了。 宴轻又问她,“你身边的望书和风细雨三人,谁能易容成叶姑姑?” 凌画想了一下,“细雨吧!” 宴轻颔首,“让他来。” 云落又喊了细雨来。 细雨是几个人里身量最瘦的,比几个人都略微矮那么一点,虽然扮做叶烟还是高了,但若是他只需要在城门口晃个影子不出手的话,距离得远,不见得能被人立马分辨出。 凌画对他笑着说:“你今日扮做叶姑姑。” 细雨当然没意见,看着凌画,犹豫,“属下的武功不及叶前辈一半,怕只要动手,很快就会露馅。” “尽量不让你动手。”宴轻想了想,对他说,“我来教你一个时辰,叶姑姑最擅用的一套剑法,能学会多少,用多少。” 细雨眼睛顿时亮了,欢喜地答应,“多谢小侯爷,属下一定尽力。” 于是,宴轻出屋去教细雨,云落、望书、和风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也跟着一起去学了。 凌画在旁边看着,因为宴轻说了,这一日,都要与她寸步不离。 这一日,白天,宁叶一直没有动静,凌画这里也一直没有动静。但越是没有动静,越是安静,才越不对劲,所以,凌画更打起百倍精神。 宴轻倒是很放松,他陪在凌画身边,对她说:“有灾,却不是死劫,无非是有人要掠走你,或者是重伤你。有我在身边,我看谁能做到。” 凌画对他笑,“我相信哥哥。” 到了晚上,城门口传来攻城的擂鼓。 宴轻说了句“来了”,便摸摸凌画的头,站起身,“我会隐在暗处,不要怕。望书、和风陪着你。” 凌画点头,她自然不怕的,但还是喜欢他这样说。 宁叶一改前几日的攻城方式,不止碧云山全部高手出战,还有所有士兵,强攻猛攻,大有今日不攻下幽州城誓不罢休的态势,就连一直没出手的温行之,都出手了,站在阵前督战,宁叶倒是没出现,坐镇后方。 叶烟易容成宴轻的模样,立在城墙上,细雨易容成叶烟的模样,两个人秉持今日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让云落、端阳带着暗卫们抵抗,叶烟只偶尔在形势危险时救上一救。 城门口杀声震天,凌画每日观战的高阁却十分安静,望书、和风陪在凌画身侧,另有几名护卫守在高阁内外。 夜幕降临,凌画拿着千里镜不如白日能看得清城门口的战局,只看得到火光冲天,她倒是不紧张,望书和风经宴轻提醒,两个人都提着一百二十个心,时刻注意四周以及城门口的动静。 大约开战半个时辰后,总兵府内忽然刮起了一阵风,紧接着,一片浓雾攸地弥漫了整个高阁。 凌画眼睛紧紧一缩,这风这雾十分眼熟,她清楚地记得去年宴轻带着她翻幽州城墙时,便是洒了一把什么东西,趁着那东西瞬间起风起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