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亲自剥的荔枝,自然甜,宴轻前一句还对云落说不吃了嫌弃不甜,待凌画接手亲自给他剥后,他一连又吃了好几个。
怕苦的人,最喜欢吃甜的。宴轻这几天喝苦药汤子喝的满心苦,若非凌画盯着,他自己也知道这伤若是不好好吃药他以后落下病根怕真成一个药罐子,便咬着牙一日三顿不落地都喝了。
所以说,这荔枝其实来的正好,解了他大半的苦。
宴轻摇头真不吃了后,凌画自己剥了两个吃,一边吃一边问他,“哥哥,在接手绿林新主令,没与我大婚前,你去过几次江南?”
宴轻挑眉,“干嘛?盘问呀?”
凌画点头,“嗯。”
宴轻瞧着她,片刻后,道:“两次。”
凌画笑,“所以,当年我接手江南漕运后,初去江南时,你也去了?”
宴轻眼神飘了飘,“你一个小姑娘,我不太放心你,便也悄悄去了一趟,只待了两天,发现你厉害着呢,我全然白担心了,便又悄悄回京了。”
凌画恍然,“所以,当年我慕名去胭脂楼听十三娘唱曲子,你就跑去给我弹了一曲《东风引》?”
宴轻瞪着她,“谁告诉你的?”
他确定自己没说。
凌画好笑,“十三娘。”
她纳闷地问宴轻,“你为什么不想叫我知道这件事儿?”
宴轻没想到还有一个十三娘是漏网之鱼,他无语半天,才嫌弃地说:“穿着女人的衣服,从头裹到脚,生怕被你发现,跟做贼似的,有什么好说的。”
凌画懂了,太丢面子嘛。
她笑的很开心,“那一曲《东风引》我很喜欢,后来十三娘再弹,我总觉得不对味,一度猜测是宁叶弹的,没想到却是哥哥你弹奏的。”
宴轻冷哼,“他倒是想呢,我怎么能给他机会?”
“所以,当年我初到江南,其实你与宁叶都去了,你拦了他一次,后来宁叶又去江南,你又使乱,让他匆匆回了碧云山,去年你我大婚后,绿林扣押江南漕运的船只,我本想自己离京,不带你,你与我恼了,目的其实还是想我带上你去江南,光明正大跟在我身边……”
凌画说完,长叹一声,“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宴轻嘟囔,“厉害什么?你差点儿与我和离呢。都动心思了。我当时生怕自己过了头,提心吊胆的。”
凌画被逗笑,“你还提心吊胆?”
宴轻叹气,“是真的。”
凌画打量他无奈的神色,勉强相信了,“行吧,不说了。”
她提起萧枕的信,“陛下说关于宁叶和碧云山宁家,让你来处理,哥哥你觉得该如何呢?”
她没忘记宁叶死前让他去见宁家主一趟,可是他如今重伤,就算想去,也不是短时间能去的。
宴轻直接干脆,“你处理就行了,我不去碧云山,我娘早已叛出了宁家,与宁家恩断义绝,她已不算是宁家的人,况且生我时就死了,我从出生就没见过什么舅舅。他的儿子也让我杀了,他还见我做什么?就算以前想见,如今也不见得想见了。”
凌画点头,“哥哥说的也是,那就不去了。”
反正舟车劳顿,哪里有养伤重要。
凌画又问:“那我让人将宁叶和宁夫人的尸体火化了送回碧云山吧,再转告宁家主一声,就说婆母既已不是宁家人,让宁家主自行了断?他应该也不会想活了。”
“谁还容他活?宁家这一脉,祸乱天下,害死了多少人?绝了最好。”宴轻道:“免得天下百姓再受其苦,说起来宁叶还算做了一件好事儿,没留后。”
凌画点头,见他没意见,便又提起了柳望和柳兰溪,说了她对柳兰溪的安排。
宴轻听完面上也现出恼怒,“柳望也算是京城里的一条漏网之鱼了,碧云山的钉子扎的深,我也没想到还有一个柳望,他死了算是便宜他了,他的女儿也不是无辜之辈,既听从她父亲安排同样投靠了碧云山,那是她活该,你如此对她,也不冤枉她。”
凌画握住宴轻的手,“听说凌晗和凌致一声没哭,就是吓坏了,一连几天都做噩梦,三哥愧疚的不行,自去跪了三天的祠堂,最后还是被四哥从祠堂将他硬拽出来的。”
“可见当时京城十分危急,否则三舅兄不会没在凌家留护卫。”宴轻反握住她的手,“的确要感谢孙巧颜,对于她身上,你与崔言书眼光同样好,她做皇后,是萧枕的福气。”
凌画点头,从去年到今年,她屡次出差错,不过好在有坏也有好,有惊无险。
宴轻忽然问:“温夕柔的人头呢,拦下了吗?”
凌画也想起了,回想萧枕信的内容,摇头,“应该拦下了吧?陛下信里没提。”
对于温夕柔,凌画只剩感慨,若论付出,她自是比孙巧颜对萧枕要付出的多,但人的命真是生来就注定,温夕柔出生在温家,就注定她没有那个命。而孙巧颜生在孙相府,她就有这个命。
她扶持萧枕十一年,也等于陪着他长大,萧枕的人品性情确很好,只不过温夕柔没福气,而孙巧颜就有这个福气。
并且,从萧枕信中看来,孙巧颜未来的福气大着呢,自古以来,少有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