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竟然有在认真思考这种离谱可能,栗山阳向为此震惊了两秒,然后就恢复了平常心。
连他自己都还没搞懂这里面的原理,就更别说这位置身事外的警官了。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栗山阳向只想快速结束谈话,“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还请……”
“伊达先生!”
正巧,不远处有人朝这边挥着手臂,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般叫伊达航过去。
忙碌的伊达航不得不朝他道歉,请他暂且稍等一会儿,转身朝同事的方向走去,青年这才顺理成章地得到片刻安宁。
有一件事已经赘述很多次——栗山阳向不喜欢待在警察中间。
但就像无数个立起又倒下的Flag,不断阐明这件事对现状没有任何作用。
他还是站在大厅里,周围是穿着制服匆匆经过的警察,偶尔对他投以好奇的一瞥。
栗山阳向不自在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耳尖微动,捕捉到大厅另一角关于调查进度的谈话。
他们当时没能敲出不同,大概是因为上面堆积的尸骨太过厚重,听起来与正常的墙面没什么不同。
——而可以确认的是,办公室顶上的尸骨就已经是全部了。
枡空优下落如何?无人清楚;那个冒充久田妙美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也没有人知道。
一道目光长久地落在他身上,栗山阳向已经可以轻易辨认出它的来源,只是有点不想回头……
最终他还是转过头,对上年轻警官打量的视线。
松田阵平将手插在口袋里:“托你的福,好像我的每次休假都会变成加班。”
“我自己也不想的啊。”栗山阳向叹了口气。
“枡空优消失了,那个女人也是——孤儿院里没找到他们的下落,但有人在门外发现了这个。”
松田阵平拎起半张软塌塌的皮质物,损坏的边缘有人为撕裂的豁口,眉眼间透着久田妙美的影子。
“看来她已经逃脱了,小优可能也和她在一起。”栗山阳向总结道。
但除此之外,青年看起来并没有太大情绪,就好像追了很久的目标在眼前凭空消失,对他没造成任何打击一样。
像个彻底摆烂、放弃毕业的博士生,但松田阵平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这更像是种无所谓的漠然,从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松田阵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毕竟他觉得自己向来不属于心思尤其细腻的那种人。
干脆直接问就好了。
但在他开口之前,不远处传来震天响的声音:“你说什么,她开的车是什么型号?……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吗?”
那是伊达航的声音。
“啊,抱歉,我有点过于激动了……只是……还请您……”
片刻后,只见伊达航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丝毫没有察觉栗山阳向不动声色的避让,有些激动地在松田阵平肩上拍了一巴掌。
“有话好好说。”松田阵平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掌,“要打架的话麻烦另约时间场地。”
“在学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伊达航不在意地大笑几声,语气里藏着激动,“原谅我吧,事发突然,我好像找到线索了!”
他举起一部小巧的白色翻盖手机:“这是那位前台小姐的手机,她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哦,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总之,快看这张照片。”
手机狭小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副模糊的彩色图像,受硬件所限,它看起来并不清晰,但依稀能看出拍的是辆汽车的后半部分。
车辆的型号与车牌都很模糊,但也不是不能辨认。
伊达航:“之前有个有钱女人说要来领养失踪者,是吧?这就是那天拍下的照片——不是她自己,而是孩子们拿着她手机玩的时候误点了拍照,她刚刚才发现。”
在开口之前,松田阵平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青年没有主动凑过来,但他觉得对方一定在那里旁听。
“如果只是发现这个,你不该这么激动。”收回视线,松田阵平冷静地说,“只要有心,车牌号是很难溯源的东西。”
伊达航:“我倒是知道这点啦,但我觉得……我觉得这辆车特别像我那天晚上看到的。”
松田阵平:“那起让你从此以后过马路前都要先看三遍来往车辆的事故?”
“别讲得这么直白,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不过,我还没跟你仔细说过细节吧?”
“如果不是我那位Wataru兄弟和我一起见识了现场,我还真以为是我熬夜熬出的幻觉。”伊达航感慨道,“那个人可是被撞飞了三十米……三十米啊!正常人绝对不可能活的吧?但是我赶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说实话。我当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赶紧联系了救护车。”
有道理说的是车祸后越是活蹦乱跳的人就越危险,交感神经的亢奋会使他们感受不到痛感,进而忽略身体异常。
但事实上,他们很可能随时面临着大出血的风险。
所以,伊达航当时真的是十分着急。
松田阵平:“那个人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