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脚踝(2 / 3)

才之心。

策论经过完善,更加逻辑顺畅,鞭辟入里,将改革的阻碍困境一一说罗列了,思虑之缜密,即使萧绍亲眼见证了他皇兄的改革,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他翻阅书信的时候,戚晏就就端正的跪在原地,任由萧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从头到尾的打量,那目光极有侵略性,像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分明。

萧绍在思考。

他瞧着戚晏,心道宋太傅没看走眼,他这个学生确实有济世救人、匡扶社稷的才干,倘若他萧绍后世登基有这样一位佐臣时时提点,必将事半功倍。

将戚晏困在后室,就像将飞鸟困于笼中,可惜了。

萧绍讨厌前世的

九千岁是真,那时两人所属势力不同,戚晏手段凌厉,难免让人忌惮,更何况他与谢广鸿的死脱不了关系,萧绍和谢广鸿一起长大,谢广鸿死了,萧绍感情未必有多深,还是不悦的,但现在……

萧绍心道:“我若是戚晏,我也要搞死谢广鸿。”

在最低谷时被人落井下石,污蔑偷盗,辱了他最在乎的老师,可不得死上一死?

前世萧绍是局外人,乐得当个逍遥闲王,他不准备夺位登基,也就不关注京城的是是非非,但以谢广鸿直来直去睚眦必报的性格,想必戚晏在他手里也受了不少磋磨。

萧绍托着下巴,心道:“大的戚晏固然令人憎恶,可现在这个小的这个看着倒没那么讨厌,我捡回去养着玩,日后压榨他给我批奏折,好像还不错?”

前世萧绍死于过劳,整个帝国的事务压在头上,从鞑靼扰边到江南水患,忙得脚不沾地,日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偏偏本朝没个信得过的治世能臣,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

……如果让戚晏批呢?似乎可行?

宦官没有母家,天然依附皇权,况且以戚晏清风朗月的劲儿,也做不出蠹政害民的事儿。

只要他将戚晏养的好一点。

萧绍自觉可行,于是在戚晏越来越紧绷时候,他一提衣摆,不再难为:“起来吧,人都走干净了,还跪这儿干嘛,和我回家去。”

他在前面悠悠闲闲,走出好长一段距离,一回头,却发现戚晏没跟着。

萧绍挑眉,心道莫不是戚晏得了两分好脸色,就开始与他对着干了?于是踱步折返,在书房门口,恰好撞着戚晏。

戚晏不知为何,脸色比方才还白了三分,他用力咬着下唇,咬出一片深深的齿痕,那处皮肉细嫩,牙齿一磨,便血肉模糊了。

萧绍隐隐有些不悦。

才决定要好好养着,就出了岔子。

他啧了一声,上前两步,责怪的话刚到嘴边,视线又被戚晏的膝盖吸引了

——天青色的布料濡湿了一片,猩红从里头透出来,染了碗口大小的血渍。

方才他直挺挺向下跪,恰好跪在了石头上,碎石边缘刺入皮肤,嵌入膝盖,伤口留出的血将裤子浸透了,可萧绍谢广鸿在场,他不敢动。

本就是千夫所指,若再在皇子面前失仪,就不是二十棍那么简单了。

腿上有伤,便走不快,饶是戚晏提着气儿,也慢了萧绍一大截,他见萧绍去而复返,一咬牙,硬提着伤腿,便要迈过门槛。

萧绍皱眉:“站着。”

冬日的外裤都是两层,还垫着里裤,外头给血染成这样子,里头早就惨不忍睹了。

他上前两步,按着戚晏让他在门槛处坐下,而后捏着他的脚踝,就要往上掀裤子。

戚晏先是一顿,却在他握住脚踝时剧烈挣扎起来,他颤颤巍巍的发着抖,仿佛萧绍的指尖烧着红碳,将他的皮肉灼伤了似的。

萧绍:“安静,我看伤。”

他将戚晏选回来,戚晏还没做出过如此忤逆的事情,可现在他扑腾的太厉害,像一尾离水的鱼,萧绍按都按不住。

“不……”戚晏哆哆嗦嗦,嘴唇泛白,下唇的伤被他咬的更深,他一手抵在萧绍肩头,却顾及着身份不敢施力,只虚虚撑着抵抗,分外可怜。

萧绍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他的反抗,略有些稀奇:“你怕这个?”

刚将戚晏带回来时,戚晏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看,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萧绍做什么,他都只平平淡淡的应了,逗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萧绍训过马玩过鹰,他喜欢那些反抗激烈的宠物,最起码也得像逗猫,亮爪子也好,扯头发也罢,得给他点反应,可戚晏像个端庄的木偶,漂亮是漂亮,却没有意思,却少了点生气。

现在他挣扎的样子,才像是活着。

萧绍被他猛推了一下,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道:“怕我碰你?我只是想给你看伤,你忌讳什么?”

却见戚晏扯着裤脚,哆嗦着罩住脚踝。

他脚踝细瘦,此处常年不见阳光,肤色白如美玉,没入鞋袜的线条流畅漂亮,这当真适合捉在手中把玩。

萧绍的视线一扫,掠过额头“万世师表”的贡台,又见上首挂着副楹联,上联“业精业勤业沉香”,下联“敬天敬地敬文章”,萧绍一顿,升起个荒谬的念头:“你觉得这是读书的地方,不该暴露身体?”

萧绍知道读书人有些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