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直奔日用品柜台,买了热水瓶、搪瓷缸子、脸盆、毛巾、牙杯、饭缸子等等好些东西,之后才辗转来到床上用品的柜台,买了一张竹席,又买了一条薄被,瞅着那褥子不错,索性也买了一床,垫在竹席下面省得睡觉硌得慌。
“这票就是不经用,亏得现在不用票也能买衣服了,不然买件衣服还得攒上半年的票呢,保不准还不够!”因为有个卖布的闺女,赵红英这十几年就没缺过布,没想到京市百货大楼买被子啥的还是需要票,幸亏她早有准备,不然还得跑旧货市场。
忙活了一圈,总算把大部分的东西搞定的,赵红英瞅着人家柜台里的大锁觉得不错,拿工业券买了好几把,小的让喜宝在学校宿舍里用,大的就挂在新买的院子里。
一时想不到缺了啥,俩人先把东西搬回了学校宿舍,收拾好又把柜子锁上后,赵红英再度拽着喜宝去了招待所。
“宿舍你回头能住四年呢,反正还没开学,你就当陪陪奶。”
喜宝当然不会反对,事实上,随着宿舍收拾妥当,她已经开始舍不得她奶。
尽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离家了,可以前都是在一个小县城里,平常都可以每周回家一次,哪怕高考最忙碌的那段时间,她奶也会时不时的过来瞧她,给她送东西。然而这回却是真真正正的分隔两地,说不好啥时候才能再度见面。
大学报到的时间有两天,准确的说是一天半。
第一天上午,喜宝就把正事儿都办完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索性一直黏着赵红英,倒是把赵红英给逗乐了。
“宝啊,你都十八了,可不是八岁。你八岁的时候都不黏我了,我想想啊…”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赵红英一拍巴掌,“我记得你四岁以前特别黏糊,我走哪儿你跟到哪儿。后来啊,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你就被毛头那个小兔崽子拐走了,见天的不见人影儿,可把我给气得啊!”
说到这里,赵红英又来气了:“以后我难得才能瞅见你一回,毛头那小兔崽子每天都能瞧见你?”
“我和哥一南一北的,隔了半个京市呢,咋可能每天见面呢?”喜宝还是闷闷不乐的,以前还在家里时,她是不怎么黏着她奶,可那也是因为她知道奶就在身边。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最快也要等过年那会儿才能见到她奶。
“不来也好。不对,我回头得叮嘱叮嘱他,叫他没事儿别来找你,不然保不准他又要开始忽悠人了。”赵红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毛头那张嘴啊,死的都能被他给说活了,要真让他时不时的往学校里跑一趟,保不准就该让京市大学里的老师同学怀疑喜宝家里人都有毛病呢。
“奶…”见不到奶,也不让她见毛头哥哥?喜宝眼圈
微红,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奶。
赵红英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当下立马改口:“咱们家不是刚买了房子吗?这样好了,你们往后可以约个时间,在那头碰面,再一起去看看丽丽呀,还有臭蛋啊。离家在外,你们兄弟姐妹几个还是得多联系联系。”
最后一句话,终于把喜宝的眼泪给勾出来了,她从没这么清晰的感受过,自己已经离家千里之外,接下来的路…她可以跟哥哥姐姐还有弟弟一起走。
这么一想,她又高兴了:“奶,大哥啥时候走啊?叫他多留些时候好不好?”
“我都走了,他留着干啥?”生怕又引得喜宝伤心,赵红英话一出口就立刻改口,“留着也好,你缺了啥管他要就成。”
因为喜宝不同于以往的黏糊态度,这天傍晚,赵红英甚至都没心思去验收新买的院子。就连第二天一整天,俩人还凑在一道儿,直到吃过晚饭后,才把喜宝送到了宿舍楼下。
“宝啊,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有啥事儿去找你哥哥姐姐…”
“奶,我舍不得你。”
眼瞅着祖孙俩又开始依依惜别了,跟过来的强子特别无奈的打岔:“喜宝你就省省吧,我回老家的火车票都还没买呢,奶要走也得七八天以后了。你没瞧见妈和丽丽都没来送你吗?你先在学校待着,我领着他们去玩一圈,回头有空了再来找你。”
什么离别的气氛,什么悲伤的情绪,全都被强子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赵红英恶狠狠的瞪了强子一眼,转个头就变成了温柔的神情,好言好语的安慰了喜宝,直至目送她走上楼梯。
知道她奶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京市,喜宝的情绪立马好了起来,刚踩上楼梯的时候多少还残留了些难过,等走到二楼时,难过的情绪就已经全消失了。随后,她就听到了一声格外凄惨的叫声。
“嗷!奶啊,我这是胳膊,是肉啊,你轻点儿嗷嗷嗷!”
“噗嗤。”喜宝捂着嘴笑着跑上了楼,一口气上到三楼自己那间宿舍门前时,这才收了笑容,面色平静的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昨天还空空荡荡的宿舍里,这会儿已经挤满了人。
不过,兴许是因为已经有人住下了,今天并没有出现昨天那种连爸爸都进来的情况。
喜宝进屋时,其他七个女生或是躺在床上看书,或者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聊,当然也有人忙着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而昨个儿跟她混了个脸熟的刘晓露,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