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不免有些担心。
李留柱双手捧着一个碗,老远就喊道:“娘,娘,我回来了。”
他把碗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用汗掛擦了一把汗:“娘,你快喝,我跟人家讨的,水还热着呢。”
刘大银:“你跟谁家讨的。”
李留柱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我跟一个老大娘讨的。”
刘大银也实在是渴了,他们从火车上下来以后,就没喝过一口水。
在钱大夫家里,钱太太倒是给他们倒了水,只不过刘大银只顾着忙了,没顾得上喝水。
“你喝了吗?”刘大银问儿子。
“喝了,我喝了两大碗呢。”
刘大银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痛快。
李大银喝完,李留柱就得把碗给人家送走。
“记得谢谢人家。”刘大银嘱咐道。
李留柱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娘,我知道的。”
刺绣厂里的工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
大部分工人都是步行出来的,不过也有一部分工人,是骑着自行车出来的。
小孙子做手术的医院附近就有一个工厂,小孙子的病房窗户正对着那个工厂的大门。
那个工厂的工人比刺绣厂的工人还要多,可骑自行车的工人要比刺绣厂少得多。
这样看来,刺绣厂的确比较富裕。
一群年轻的工人说笑着走出了刺绣厂的大门。
他们没有分开,反而结伴去了国营饭店。
刘大银和儿子赶紧在后面跟上。
那群工人和国营饭店的服务员笑着打了招呼,其中一个还跟服务员开起了玩笑。
一看他们和服务员就很熟悉,要是不熟,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能和一个大姑娘随便开玩笑吗?
李留柱心里纳闷,娘不是舍不得进饭店吗,现在怎么又舍得了。
刘银进了饭店找了个紧挨着刺绣厂的工人的桌子,服务员对他们显然不如对那群年轻人热情,“你们要什么?”
刘大银不认识字,黑板上的菜名自然看不懂,她跟儿子说:“留柱,你看一下,什么最便宜。”
李留柱仔细看了看菜名,说道:“娘,面条最便宜。”
刘大银:“那咱们就要一碗面条。”
服务员再次确认:“你们两个人要一碗面条?”
刘大银点头道:“就要一碗。你们饭店有热水吗?”
服务员指了柜台:“那里。一碗面条三毛钱,二两细粮票。”
不用刘大银吩咐,李留柱就去倒了两杯水。
刘大银从蛇皮袋里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饼子放到桌上,等下服务员端上面条来,就能泡着吃了。
这是娘俩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吃的第一顿热乎饭。
“娘,你不是舍不得进饭店吗?怎么又?”出了饭店的大门,李留柱按捺不住,把心里压了一中午的问题问了出来。
刘大银反问儿子:“留柱,刺绣厂的工人在你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了这么久,你听出什么来没有?”
李留柱挠挠头,很诚实地回答了刘大银的问题:“我光顾着吃饭了,什么也没听出来。”
刘大银给儿子分析:“你看这几个工人,穿的衣裳可都浆洗的干干净净,腋下领口这些磨损的厉害的地方特没有补过的痕迹,家里条件虽然不说太好,可也不会太差。”
“他们的脸和手也很赶紧,头上也没什么异味,在家里肯定经常洗脸洗头。”
“我在家里也天天洗脸,几天也洗一次头。”李留柱说道
“你用碱面洗的头,”刘大银接着给儿子分析:“你看你的头发,干的像草,他们的头发抖特别好,一看就是用肥皂或者洗头膏洗的头。”
“肥皂和洗头膏肯定都有票吧,就连男人都能用这个洗头,厂子里发的票肯定不会太少。看来这刺绣厂是真的富裕啊!”
“那群年轻人谈话间,说每个月都来饭店吃饭,这说明他们的工资一定很好,要不不会舍得每月来饭店吃饭的。”
李留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半晌才道:“娘,你真心细。”
“那是,总得对得起三毛钱和二两细粮票吧。这刺绣厂的工人是富裕,等过了十月一号,咱们就来这里摆摊卖烧鸡。”
“咱们的烧鸡肯定能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