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只有刘大银和李三顺带着李开元,走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
三个闺女女婿和外孙外孙女,全部都跟着刘大银户回省城了。
李留柱收到电报,把家里新买的院子打扫了一遍,炕烧好,炉子生好,被褥晒好,等着父母们回来。
三个女儿和女婿是来过省城的,可孩子们都没有来过,尽管他们下火车的时候是早上,孩子们还是兴致勃勃,毫无疲惫之意,自从下了火车,就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看了。
他们到省城的时候五点半多,天还黑着,只有路灯还尽职尽责的发出光芒。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有了公交车,刘大银一行人出了火车站,上了头一趟公交车。
几个孩子虽然好奇,可自从出了火车站,上了公交车就一声不吭了。
这是第一次来省城紧张了。
公交车上没有多少人,刘大银一大家子就占了一多半的座位。
幸好是早上人不多,要是赶上人多的时候,他们可就坐不上座位了。
到家的时候天还是一片漆黑的,刘大银把三个女儿女婿领到前院,在堂屋里说道:“这有三间睡觉的屋子,西边那间炕最大,荷花住,这间有床,留柱已经生好了炉子,莲花住,这间藕花住。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去做饭。”
李荷花:“娘,你先歇一会儿,等一会儿吃饭也没事。”
刘大银笑道:“我不累,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在这周围先转转,等养足了精神,咱们再好好在省城转一转。”
早饭也好做,油烧好,下切好的白菜,炒好白菜倒上水,水开后下鸡蛋,鸡蛋熟了放挂面,一锅热腾腾的热汤面就做好了。
刘大银带着闺女女婿,外孙外孙女,在省城好好转了一大圈,买了许多东西,照了许多照片。
刘大银给省长写的信,一直没有消息。
刘大银几乎都要放弃了,这没有消息,就说明这个做法失败了呗。
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来走。
刘大银不知道的是,她的这封信在省委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省委领导连着开了好几个会,都没做出决定。
这支持刘大银和反对她的一样多。
支持者认为,刘大银虽然是一个个体工商户,但她也可以享有和国营企业同等的权利,为什么国营企业可以进口机械,个体工商户不可以?连一视同仁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改革开放。
反对者则认为,这进口机械不是小事,若是进口一般的日用品,那没什么好讨论的。可这个个体工商户要进口的是机械,机器设备是一个企业的重中之重,要是个体工商户都有了和国营企业一样的权利,那国营企业能干的过私营企业吗?
这经济改革短短的两三年里,国营企业的利润已经一降再降,有的企业已经是负利润了,长此以往下去,国营企业还能存在吗?这整个中国还能有国营企业的立足之地吗?这国营厂的职工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场争论,最后演变成了到底该不该改革开放,该不该经济改革的争论。
这一切刘大银都不知道,她每天在家里做烧鸡卖烧鸡,抽空再去郊区的养鸡场去看看,日子过得舒心的很。
大孙子李开元最近有些神秘,每天晚上回家把书包一放就跑出去玩,天快黑了才回来。
以前每天放学回家,开元就是出去玩,也只在家门口的梧桐树下玩,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一放学就跑的没影了。
星期天更是早早就出了门,快到中午才回来。
家里人都好奇,可他就是不说去了哪里。
一个星期六,开元吃完饭就早早出了门,刘大银不放心,就在后面悄悄跟着。
开元去了不远处的街道,那里有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最喜欢在这里下象棋,说闲话。
那里新来了一个老头,白头发白胡子,看起来岁数不小了,可精神很好。
他刚坐下后就有人跟他说话,他笑呵呵地回话,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把乐器,看起来像是琴。
老头把琴摆在街道旁的石桌上,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弹奏起来。
刘大银不懂音乐,可就是觉得这老头弹得挺好听。
大孙子李开元就站在老头不远处,全副心神都放在老头身上,根本就没发现他身后的刘大银。
原来这样,孩子是喜欢听这个啊。
老头弹奏完一曲,和旁人说了一会儿话,开元和这个老头看起来也认识,这一老一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刘大银看了一会,确定大孙子只是来这里玩,不是有旁的事,放下心来。
等开元回家,刘大银把他叫住,问道:“开元,你天天出去干嘛了,在哪里玩了?”
李开元回道:“就在前面不远的大街上玩了。”
刘大银给了他两块糖,笑道:“是去玩了,还是去听人家弹琴了。”
“奶奶,你都知道了?”
“是啊,奶奶都知道了。你这见天的往外跑,问你去干什么你又不说,奶奶能不担心吗?今天早上你出门的时候奶奶就跟着你去了,看看我这大孙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