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一愣，想了想答道：“具体如何处置，还得跟其他仙门商议决定。”

“只有这一种办法化解执念吗？”宋麒无法理解，看着两个长老道：“把宋怀旭放出来吧，洗掉他所有的记忆，并不是化解他的执念。他的冤屈还留在史书里，留在说书人的故事里，难道化解执念的目的是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开口为自己辩解吗？如果是我，我不接受这样的帮助。”

几人沉默了。

南宫青洲就坐在宋麒身旁，担心他的激烈情绪惹怒长老，又不懂得该如何缓解气氛，只能干着急。

不过，长老似乎并未动怒，依旧温和地告诉宋麒：“如果凌子逸之言都是真的，先祖确实错信了段氏，只不知宋怀旭当初为何不针对段氏，反而杀害了一千七百余金人将士，这罪过就算搁在今时，必然也要经受惩罚。”

另一个长老也开口道：“并非我们为先人开脱，事情未必是凌子逸所想的那样，江氏先祖起初提议处死瑶光，可能是想要留下宋怀旭的性命，让神龙代受处罚。因为神龙不是凡间神灵，没有善恶观念，不会遭受冥界审判，死后即可转世重生，若非如此处置，宋怀旭可能面临灰飞烟灭的后果。”

“对，当年宋氏宗主也要求宋怀旭交出瑶光，想来也是为了保住儿子性命，并不是凌子逸所说的懦弱屈服。”

宋麒沉默片刻，低声开口：“宋怀旭受冤，先祖们就一点私心也没有？”

“当然也不是。”南宫氏向来心直口快：“南宫氏先祖或许真的对大岳朝有诸多不满，得知宋怀旭驭龙屠杀金兵后，便因为自身喜恶，担心宋怀旭企图逆转天道灭金复国，才错信段氏。而江氏也可能确实对龙族的强大嫉羡已久，所以在人与龙之间，选择处死龙。”

“各自立场不同，着眼便不同，大错已经铸成，也只能认错、反省与补救，恶意揣测，加深仇恨，或是牵累无辜，都无济于事。我们如今能做的也只有修改史书，将宋怀旭当年的冤屈公之于众，替他平反。”

“段氏这一代谋夺龙隐山的罪行，也当商讨论处。”

宋麒听两个长老你一言我一语的坦然回应，心中的委屈略感疏解，但还是追问道：“那宋怀旭呢？能不能把他放出来？”

宋怀旭就仿佛是上一世的自己，他没法视若无睹。

“我们会放他出来，但是……”两个长老互看一眼。

“怎么？”宋麒关切道。

“来之前我们就商讨过此事。”长老道：“不知宋怀旭能不能化解前朝皇子心中的仇恨。”

宋麒蹙眉道：“这恐怕不行，宋怀旭已经忘记了一切，凌子逸要是看见现在的宋怀旭，仇恨只能加倍，不可能化解。”

长老惊讶道：“宋怀旭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吗？”

宋麒点点头：“几乎忘光了。”

另一个长老蹙眉捋了捋胡须，喃喃道：“照时间推算，他应该还剩下两成记忆。”

宋麒一愣，想了想，忙到：“能否让晚辈再跟他见一面？或许能找出他剩余的其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