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生平
傅寄忱面沉如水,捉住罪魁祸首的手腕,牢牢地桎梏住,冷冰冰的声音飘荡在房间里:“看清楚了我是谁。”
脑袋烧得昏昏沉沉的沈嘉念能听得进话就怪了。
“滚啊。人渣去死……”手被控制住,腿脚是自由的,她拼命踢弹不肯就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傅寄忱接连被踹了几下,有一下正中他腿间,他下腹一紧,倒吸了口气,脸黑如锅底。
好心救人,没讨到回报反招一顿打,是个圣人也该发火了,何况他本就不算什么好脾气的人。
踢了拖鞋上床,傅寄忱长腿横跨过床上女孩的身体,压制住她一双乱动的腿,威胁的语句极具压迫:“再动一下扔你出去信不信?”
声音很无情,不带一丝温度,沈嘉念却神奇地平静下来。
因为这道声音与她记忆里那个恶魔发出的淫笑声毫不相干。
躁动的空气重新陷入宁静,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周容珍还未进去就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脚步险些刹不住。
先生双腿分开,以绝对压倒的气势跨在受伤的女孩身体两侧,一只手擒住她两只皓白细瘦的手腕,面庞逼近她的脸,鼻尖几乎相触。
两人的体型差摆在那里,就像一只雄壮的狮子扑倒了小猫。
周容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踌躇着出声打破寂静:“先、先生……”
傅寄忱如梦初醒,面上的阴沉如潮水般退去,松开钳制住身下之人的手,翻身下床,整了整扯松的睡袍,背对着门道:“请肖景山过来一趟。”
“哎。”
周容珍收回目光,匆匆离去。
幸好她每隔一小时上来瞧一眼,想着万一那姑娘出什么状况能够及时发现。
肖景山从被窝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来到三楼,旋转楼梯口,傅寄忱指间夹着刚点燃的烟,眉间拢着躁郁。
白净的面皮添了一抹可疑的红,像是被人打了。
肖景山暗暗否定,谁敢打傅寄忱?
“去看看,人好像发烧了。”傅寄忱看见他上来,面色没缓和多少,抬手指左侧的房间。
肖景山睡意散了个干净,拿出专业态度给人诊治。
傅寄忱抽完一支烟,随后进来,肖景山举起体温计给他看:“高烧三十九度多,脑子烧糊涂了,得输液,但我没带东西过来。”
傅寄忱蹙了眉,难怪怎么都叫不醒。
眼见他变了脸色,肖景山立刻道:“我打电话叫助手过来,很快。”
傅寄忱淡淡嗯了声。
肖景山:“你没睡,守着人到现在?”
傅寄忱望着他不言语,那眼神仿佛在说,他在大放什么厥词。
肖景山悻悻耸眉,这栋房子里主人寡言少语,佣人缄口不提,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床上的人是什么身份。
窗外的雨下个没完,敲打芭蕉叶的淅沥声不曾停歇,间或夹杂几声从遥远天际传来的闷雷。
肖景山的助手在四十分钟后踏入蔷薇庄园,肩头落了一层雨,来不及擦拭,先将一个银白色的大医药箱交给他。
傅寄忱没去歇息,为了驱赶困意,抽了几根烟,斜倚在沙发里看肖景山给床上昏迷的人扎针。
尖细的针头挑起一块皮,反复扎了几次,光是看着就疼。
“你到底会不会?”傅寄忱眉头皱成“川”字。
肖景山的眉皱得比他还深。
傅寄忱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来到床边,看他又扎下一针,薄透的皮肤上留下几个针眼,泛着青紫,似乎还冒出一些红疹。
没等他发难,肖景山就说:“在给她做皮试。真是少见,她对青霉素、阿奇霉素、头孢统统过敏,只能打左氧。”
傅寄忱这个外行不懂,只听见床上的人因为疼痛轻哼出声,抬眼望去,她失去血色的嘴唇紧紧抿住,手指无意识揪住身下的床单,眼角的泪一滴滴滚落。
一时间,傅寄忱也不确定她是疼的,还是梦见了伤心事。
肖景山扎完针,贴上医用胶布固定针头,略微舒口气,一转头,看见傅寄忱握住那姑娘没扎针的手,从她手心里解救出皱巴巴的床单。
沈嘉念在睡梦中感受到一丝温暖,贪恋地抓紧了,抿成线的两片唇松开,呢喃道:“妈妈……”
“咳咳。”肖景山清了下嗓子,“一共得输两瓶,我去眯一会儿,需要换药的时候让人来叫我。”
也没指望傅寄忱有所回应,他说完径自离开房间。
傅寄忱低头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细长的手指因用力骨节绷得微微凸起,手背上交错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视线落在她脸上,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哗啦啦落个不停,将枕巾洇湿了一片。
傅寄忱不知道哪儿来的耐心,一下下拭去她的眼泪。
沈嘉念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期间清醒过片刻,被周容珍扶起来喂了些参汤补充营养,便再次昏睡过去。
直至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柔软的法兰绒质地,当作睡衣并不硌皮肤。她慢腾腾地挪到浴室门口,周容珍恰好端着吃食进来,见此状况慌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