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一刀两断,沈嘉念不想拖拖拉拉再与裴澈有所纠缠。
长痛不如短痛。
她没有接电话,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手机一遍遍地响,每次自动挂断紧接着又打来,仿佛不等到沈嘉念接通誓不罢休,不像裴澈的行事作风。
从前,总是她说什么他都会照做,这次她说以后不想再见到他,他应当懂她的意思。
这是做什么?
沈嘉念从卫生间出来,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听不见铃声就不会心烦。
她故意把手机留在房里,下楼吃了个早饭。外面天气不好,她没心情外出,无事可做干脆又回到房里继续睡觉。
手机屏幕一会儿亮一会儿灭,提醒她那个人还没放弃,还在锲而不舍地给她打电话。
沈嘉念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天板,手指触碰到手机,犹豫着拿起来,接通了电话贴在耳边。
“您好,请问您是裴先生的朋友吗?”
可能他们更希望唯一的女儿能过得简单快乐吧。
服务生说他受了点伤,是怕担责任故意那么说,还是真的伤得不严重,她不确定。
沈嘉念脚步迟缓地走进病房,来到病床前,呼吸微微一紧。
她又一次忍不住幻想,要是她在这个时候能趁虚而入该有多好。
沈嘉念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谎话已然说出口,收不回来,沈嘉念只能硬撑着圆谎:“吃过早饭感觉有点困,就回房间继续睡了。”
傅寄忱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在干什么?”
沈嘉念仰了仰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来,静静看着床上的人,昨晚她其实没怎么认真看过他。
跟她预想的一样,裴澈见过沈嘉念后为情所伤,满心的压抑苦闷得不到疏解,跑到酒吧里买醉,还把自己弄伤了。
在酒吧里工作,每天接触到的客人那么多,各种类型的美女一抓一大把,他
假如她昨晚去酒吧找裴澈,他喝多了酒,她贴心照顾,说不定能与他春风一度。
所以,这样的想法只能藏在心里,绝不敢付诸实践。
尹书瑶离开不久,沈嘉念来了医院。
顿了顿,服务生表达歉意:“等他醒来得做个更全面的检查,可能会脑震荡。这是医生的原话,我也不懂。人毕竟是在我们酒吧里伤的,总之,很抱歉。”
沈嘉念头皮发麻,下意识脱口而出:“在床上睡觉。”
服务生没数一沓有多少张,摸着厚度感觉应该不少,快速塞进了羽绒服内袋,谄媚地笑说:“我懂,我懂。”
她出门时把静音换回了正常的响铃,此刻铃音在静悄悄的病房里回荡,突兀又吵闹,她连忙从包里掏出来接听。
沈嘉念顿时愣住,问对方的身份:“请问您是?”
病房里,酒吧服务生还穿着工作时的衣服,白衬衫黑色西装马甲,脖子上系着领结,外面随便套了一件半旧不新的羽绒服。
“对啊。”对方大概听出沈嘉念态度松动,连忙撂挑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稍后用他的手机把医院地址发给您。”
此时此刻,这个人浑身上下哪里还能看出从前清隽俊秀的影子。
服务生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垂着头打瞌睡,听到敲门声猛地惊起,抹了一把脸醒醒神,过去开门。
“睡到现在?”傅寄忱有些意外,嗓音里浅含一丝笑意,“已经十点多了。”
酒吧的服务生最先联系的人是她,因为她与裴澈昨天通过电话,在他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她的号码排在最前面。
“我是okie酒吧的服务生。是这样的,裴先生昨晚在我们酒吧喝醉了,受了点伤,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家人,他嘴里喊着‘小念’这个名字,我只好打给这个号码,您看您方不方便过来一趟。”电话那边的人语气为难,“我还得回酒吧,没办法在医院久留。”
纠结无数次,逃避无数次,统统没用,最终还是得她来面对。
男人深陷的眉眼显示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过分清减的身形说明很久没好好吃饭,他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尹书瑶看了眼腕表,估摸着沈嘉念快到了,她不宜在这里久留,走之前依依不舍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沈嘉念从掌心里抬起脸,换衣服出门,打车前往医院。
傅寄忱像是想到了什么,语调里多了关心的味道:“有不良反应吗?我是说打完疫苗。”肖景山以前说过她是高敏体质,很容易药物过敏。
沈嘉念对这个地址不陌生,是她昨晚打疫苗去过的医院,离蔷薇庄园不远,车程仅有十几分钟。
远的不说,刚才在病房里见过的那个女士长得也很漂亮,跟眼前这一位比起来,明显寡淡了很多。
想想她都有些激动,心脏狂跳。
她赶来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裴澈,仅仅过去一个晚上,他就好像丢了半条命,即使昏睡过去,周身仍然被浓浓的悲伤苦痛包围。
“除了身体乏力、手臂肌肉酸痛,暂时没有别的不适。”沈嘉念这一点没骗他,按着真实的情况跟他说了。
沈嘉念:“他伤